第五章02
咚、咚，在沉寂的黑暗之地，有一人踩著平穩的腳步聲往前邁進。就在腳步聲迴盪在整棟幽暗的屋內時，忽然閃出了一道幽藍光芒。
祭無手持飄浮的碎片，碎片就像是手電筒般發著淡藍光芒，當他經過客廳時，還用鏡子朝四周掃了一下。
客廳幾乎被一層薄薄的灰塵給佔據，看樣子似乎有好一段時間沒有打掃了，檢查一下確定無人後，才走進走廊的最深處。
進入書房，祭無打開通訊，同時，鏡子內顯現一道身影。
看見祭無的瞬間，穆感動的大喊：『祭老大你終於聯絡我了！』
「你找我？」
『對！我要給你看個東西。』
穆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成一團的紙，穆將紙攤平後，直接貼在鏡子上，紙上寫著「祭無，這是最後一次」。
看著娟秀的字跡還有沒頭沒尾的訊息，祭無問：「這是誰寫的。」
『我不知道，所以才想問老大你有仇人在現世嗎？』
穆想了很久，最後認為祭無在現世絕對有惹到人，不然也不會指名道姓的警告他。
祭無語氣平淡的否認：「沒。我從不去現世。」
『耶？那有沒有可能是從反世界跑到現世的？』
祭無搖頭否認：「不可能，能去現世的也只有逆行者跟王者。這些人之中也只有你一人覺得外界過得最舒服，甚至不想回來。可除了你，對其他人來說，與其居住生活受到拘束的現世，還是寧願住在雖然危險但卻無拘無束的反世界。」
穆只能帶著苦澀的笑容看著祭無。
拘束？不過是介意不能隨心所欲的操控鏡子，不能操控別人的人生，所以才討厭現世。
無拘無束？這對穆來說更是好笑。有這想法的也只有逆行者跟王者，而勉強跟這四個字沾上邊的存活者就算了，其他沒有能力的普通人與奴隸，都不過是等著被強者賜死的犧牲品罷了。
所以，穆才會被稱為怪胎，才會被排擠。
但他覺得沒差，畢竟祭無雖不認同，卻沒有排擠他，而且最令穆感到意外的是，祭無幫他想了一個辦法，讓同伴無異議的讓他居住在自己所喜愛的世界。
也因為這樣，才讓穆更加的崇拜祭無，甚至是自顧自的喊他一聲「老大」。
雖然穆還是會依照「傳統」扯祭無的後腿，但只要祭無開口，穆還是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幫忙的。
想到這，穆把感慨丟在腦後：『老大，有沒有落魄的前任王者逃亡到現世去？你想想看，王者又不像逆行者，他們的更迭不只頻繁，手段還很殘酷。』
祭無還是搖搖頭：「穆，你忘記了嗎？更迭代表死亡啊，沒有新王者會留下舊王者這個未爆彈登基的。所以那些被推翻的舊王者，在系統上可是打滿了死亡這兩個字啊。」
穆手托著下巴，想了一下後只能無奈的問：『所以你真的不知道囉。』
「對。」祭無回以肯定的答覆後，忽然轉了個話題：「穆，我有事要問你。」
『我知道，我等你開口。』
「我的懷錶被人動手腳了。」祭無歎了一口氣。
穆整個人驚悚的看著祭無：『咦！老大你嚇到我了！懷錶不是不容易被人動的手腳的嗎？』
「我不知道，東西是被那小鬼帶回去的，所以有可能是現世的人動的手腳。」說到這，祭無翹著腳說，「但好險的是，懷錶的使用方式只有逆行者知道，所以那人雖然把資訊刪掉了，卻留下了刪除的記錄跟殘餘的訊息。」
『被刪了什麼訊息？』
「不清楚，所以我要跟你對一下。」挑著眉，祭無問：「那小鬼離開反世界後，系統傳了幾封訊息？」
『一封。』穆比了個一，還補充道說：『就是微笑搞小動作的那一封。老大你多收到幾封訊息？』
「多收一封。不過這你也別管了，我要問的是周子御的問題。如果我沒想錯，是你慫恿周子御把那小鬼帶回來的吧？為什麼？」
見到祭無質疑的眼神，穆坦誠的說：『因為我知道鏡子在他手上，而周子御這個人我也略有耳聞，之前還調查過他的背景，等確定可以信任後我才把風聲放給他，所以他還算在安全範圍內啦。』
「鏡子？風聲？」聽到他那樣說，祭無有種不好的預感。
『啊，簡單來說就是無界之鏡被微笑用猜拳的方式送人啦，那個猜贏的人就是周子御了。但接洽他的原因是因為他跟微笑的手下有點過節，所以才會選擇他。也因為他要找你，我就拜託他順手把司徒帶回去。反正，老大你只是說要把那小鬼送回來，又沒規定要用什麼手段，所以就自作主張一下啦。』
穆劈哩啪啦說了一大堆，說到最後還不忘強調要不是司徒衛太沒禮貌了，才不會用這手段請他去反世界。
不過，也許是穆說得太開心了，之後還越扯越遠，聽到最後祭無頭疼的想要制止對方的廢話時，穆忽然把話題轉了回來：『不過老大，我有一點想不通耶。』
劈頭就是聽不懂的話，挑著眉祭無問：「哪一點。」
『呃，就是如果微笑把無界之鏡送給了周子御，不就代表他對鏡子感興趣的程度，也僅止於把司徒小鬼送回現世後就沒了？』
穆話說的認真，也令祭無覺得詭異。
不過，見到似乎有答案的穆，祭無直接問：「所以？你覺得呢？」
『喔，我在想系統不是說微笑正在搞小動作嗎？』
「是啊。」
穆不確定的看了他一眼：『老大，我覺得系統應該是在說別的事，而不是無界之鏡搞出來的走私案件。』
「哦？你的意思是微笑可能利用周子御當煙霧彈，讓我們誤會，甚至利用這件事情幫他的秘密計畫多拖一點時間？」祭無越說越冷淡，到最後還發出哼的冷笑。
穆點點頭，又說：『所以啦，重點來了，微笑的計畫是什麼？憑他的行事作風，這事情應該是比用無界之鏡來現世逛大街還要有趣，甚至是更好玩的事情，才會把他的注意力給引走吧？』
「關於這點，周子御似乎是知道點什麼。」祭無用右手扣住自己下巴，沉思的說：「所以周子御那傢伙不能相信啊？」雖然他根本就不信任周子御就是了。
『耶？這是兩碼子的事吧。』穆聳肩的說：『我倒覺得他可以相信耶。』
祭無瞇著眼看向又在賣弄情報的傢伙，「憑哪一點？」
『這個嘛——』穆拉著長音，然後兩手一攤，『這算他家的私事，我不太想說，所以老大你想知道的話，還請你自己花點時間、心思逼問他。而且，現在跟你說了，那就不好玩啦，所以我、不、說！』
說到後面，穆還開心的狂笑著，這樣看來，似乎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
「喔？這樣啊，那我問完了，再見。」
站起身，當祭無要關掉通訊時，穆忽然說：『等等，關於微笑你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嗎？』
聽到這，祭無的手頓了一下，看著拿出寶特瓶扭開瓶蓋喝掉半瓶水的穆，祭無說：「沒，怎麼了。」
『天呀，你都沒有懷疑過微笑那位王者跟你玩這麼久的原因？』
說完，穆又咕嚕的喝掉剩餘半瓶水，也不管祭無是否要說話，他認真的說：『我猜啊，他以前該不會認識你吧？不然憑他那喜怒無常的個性，一直耍著你玩不說，就算跟你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玩到膩了，到最後還是放了你一條生路。拜託，關於這點，就連我這個不合格的逆行者也知道，逆行者與王者的廝殺絕對是以兩敗俱傷收場的。所以，他是故意的吧？』
聽到這，祭無臉上透著訝異：「也就是說，除了要逼問周子御，還要調查微笑？」
『是的！以上是我交換到的情報，準確率超高的喔，所以老大你自己看著辦吧。還有我剛剛說有關現世的事情，你最好也注意一下，要是你真要調查，不妨從司徒小鬼身邊開始查起。好！說完，那麼老大你加油，我先閃了。』
穆揮揮手，通訊也在同時中斷了。
祭無心中就算有再多疑問，見到已經變成雜訊的鏡子，也只能無言以對。
留言列表
好友連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