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與現實的分隔線

第三章

所有人看著串起一顆顆的「星」，他們對於一邊哼著歌一邊搜尋著整個反世界的紀懷勛感到恐怖。

畢竟系統掌握到的可是一整個反世界的情報，就算是仿造，那情報量應該也很可觀。

而且穆才不過是碰一顆「星」，那張臉就慘白到像是死人一樣，那頻頻接觸「星」又在串起情報線的紀懷勛，他們（包括逆行者）忽然覺得，這傢伙裝死裝得挺大的。

就在他們目不轉睛的看著紀懷勛的作業時，他忽然抬頭看著眾人。

「喂，別呆在這裡啦，應該還有其他是可以做吧？。」

紀懷勛像是趕小狗般擺著左手，想要把他們趕走。

「你把我們關在『仿造系統』，我們根本就出不去。」

祭無雙手還胸，雖然他是這樣說，可是那樣子擺明就是不想離開。

「哎喲！你們想出去就可以出去啦，別擠在這裡妨礙我做事，我會分心的。」

尤其是站在他旁邊，看起來隨時都想要暴打他的司徒衛，他更害怕。

就在紀懷勛皮皮剉時，周子御忽然舉手說：「雖然在這時機點說可能不太好，但我想拆夥了。」

「咦？周大哥你也想走？」

希絲洛一臉擔心，眼神還一直朝祭無張望，深怕說出拆夥宣言的周子御會被祭無宰掉。

「沒辦法，我想要阻止某個亂來的傢伙。」

周子御邊說邊聳肩，對於白思懷他還是介意的很，明明小槐也算是他的妹妹，卻不跟他商量，直接舉起反叛的大旗。

他知道逆行者們絕對會找白思懷算帳，而且周子御也知道保白思懷的自己大概也會掃到這颱風尾。

周子御已經不奢望自己成為逆行者的一員了，只是想要早他們一步找到白思懷。

「要找白思懷？」葛修睿聽到後只是瞇眼想了一下，然後他問司徒衛：「你覺得呢？」

「啊？幹麼問我。」

「因為你們狀況相似，雖然立場有點相反就是了。」

但總歸一句，他們都是為了家人而出頭的。

所以就算司徒怜月真的宰了逆行者，司徒衛還是想要護司徒怜月周全。

至於白思懷，目的就更明顯了。

為了要讓系統正常運作，祭品可是必備的。

而那位獻給系統的祭品正是小槐。

原本還在跟「仿造系統」奮鬥的紀懷勛看向他們：「啊，說到就小槐妹妹，有件事情我不得不說。」

察覺到紀懷勛的視線是直指自己而來，紀懷勛問：「什麼事？」

「你啊，想要救白思懷與小槐的情操固然偉大，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須要知道。」頂著黑框眼鏡，紀懷勛正色說：「小槐可是系統所選上的人喔。在這個世界上，就我所知的，被系統選上的人無一例外都會被系統所吸收，除了……」

見到紀懷勛將視線放在希絲洛身上，大呼不妙的祭無立刻大喊：「不準說！」

「你沒資格阻止我說話，祭無。」

嘖嘖兩聲，不管怎樣紀懷勛跟祭無可是同期的逆行者，既不能干涉對方，也不能命令對方。

所以，他不顧帶著殺人視線的逆行者，一臉開心的說：「其實啊，系統就算苟延殘喘也不該這麼快被搶走，事情會演變成至今的情況，兇手其實不是微笑，是祭無喔。」

他說的很開心，而那張臉擺明就是終於出了一口惡氣。

不過相對於感覺超爽的紀懷勛，祭無的臉可是相當臭的。

這瘡疤他可不想被掀開，因為事情牽連甚廣，而時間點也很尷尬，剛好就是大戰結束的時候。

就在他這樣想時，紀懷勛又說：「七年前。嗯，七年前倒是發生滿多事情的。不只是反世界的平衡遭到破壞，我跟阿姨跑到現世去裝死，甚至連師父也躲起來不問世事。但……最重要的，我想就連認識祭無多年的穆大概也只從他口中聽到皮毛吧？」

「哪件事情？」穆皺著眉頭，對於紀懷勛的話，他可說是有聽沒有懂。

「希絲洛小妹妹，妳是何時被祭無收養的。」

「我？」希絲洛歪著頭想了一下，「何時啊……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在啦，要問的話大概是十多年吧？」

「錯。」紀懷勛用手指晃了兩下：「用現世的時間來算的話，希絲洛妳是在七年前被祭無收養的喔。」

又一個七年。

司徒衛聽到不免皺著眉頭。

「紀懷勛！」

察覺到紀懷勛要說到核心，祭無的手微微一動，一把森冷的鐮刀顯現出來。

就在他要攻擊紀懷勛，不準他繼續說下去時，葛修睿的手一晃，鐮刀崩碎，距離祭無最近的「星」直接啃蝕掉沙化的鏡子。

「祭無，有些事情不說是很難解決的。」面對自家徒弟，葛修睿冷冷的道：「我剛剛就說了，在場沒有一個人跟這次的事件是毫無關係的，不管是直接、還是間接，我們就是一定要把這件事情給解決掉。」

因為，自己惹出來的，總是要自己來收拾。

這是逆行者的至理名言。

「所以，我被父親收養的事情又有什麼問題？」

希絲洛一臉緊張，畢竟現在的矛頭已經指向了自己。

「簡單。」紀懷勛打了一個響指，他用輕快的語氣說：「妳是系統的前祭品啊！」

說完，除了早就知道真相的祭無與葛修睿外，所有的人都「啊」了很大一聲。

「祭老大！你不是說希絲洛只是特例的存在，所以就算沒洗禮也是白髮紅眼的嗎？」

「咦？希絲洛跟我一樣？」

「你跟希絲洛妹妹的狀態不一樣啦，小衛同學。」

紀懷勛用看戲的態度看著揪著祭無衣領的穆，他先笑了一下後，就問著從頭到尾幾乎不發一語的王思瑤：「阿姨，我可以說嗎？」

冷哼一聲，王思瑤說：「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不管你。反正我不是打不過你嗎？」

「啊啊，我被阿姨討厭了啦！」紀懷勛雖這樣說，但是他還是對司徒衛解釋：「希絲洛可是變成存活者後才有逆行者的外表喔，小衛同學你可是進入反世界就是那樣子了，所以是有差別的啦！」

紀懷勛嘻笑著，但那欠打的表情又讓司徒衛手癢，就在他準備要打下去時，祭無居然跟穆吵起來了。

「是！希絲洛是我從系統裡面拔出來的，但那又怎樣，有少一塊肉嗎？」

祭無難得的動怒了，不管怎樣，這事情牽扯到的是他最寶貝的女兒，他可不要因為紀懷勛的爆料，讓希絲洛又被塞回那該死的系統。

「會少好嗎！」穆用比祭無更大的聲音說：「如果希絲洛沒有離開系統核心，系統根本就不會被微笑他們搶走。」

司徒衛一臉疑惑，「嗯？系統少了祭品後真的有差這麼多？」

「差很多啊。」葛修睿淡淡的說：「小衛你也去過系統核心吧？裡面給你的感覺是如何的？」

不知何時，葛修睿就叫司徒衛的小名，挑著眉，司徒衛說：「很難過啊，尤其是放置系統的小房間，差點讓我吐死。不過……」

他想了一下，認真的說：「核心的迷宮走到我快瘋掉了。」

要不是有穆他們引路，他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從迷宮裡出來。

「既然沒了祭品的系統都快讓你瘋掉了，那麼有祭品的系統大概就會讓你『溺』死在裡面吧？」

司徒衛一臉吃驚：「有差這麼多？」

「嗯，差別就是這麼大。」紀懷勛咬著棒棒糖，暫作休息的他說：「不過我能理解祭無為什麼要把希絲洛給拖出來啦。」

要不是系統「失控」，他們才不會發現藏匿在系統裡面，傳說中的祭品是個小女孩。

更不用說，她被關在裡面的時間到底有多久了。

所以祭無趁著系統半毀之際，硬是把希絲洛從系統裡拖了出來。

也因為這樣，對系統虧欠的他，才會聽從系統的命令，就算是向要找尋司徒衛這種荒誕到笑死人的命令，他也去做。

不過……現在聽來，那分明就是紀懷勛自己下達的命令。

可見亂搞系統的可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硬是要說，所有的人都是間接毀壞系統的元兇。

「那……既然我之前是系統的祭品，那現在我還是祭品的人選嗎？」

「關於這點，就請希絲洛妹妹放心啦。」紀懷勛用痞痞的口氣說：「師父有說過，系統選擇祭品的標準很高，其中有一個就是會傾聽系統的聲音。這點，小槐妹妹倒是非常優秀呢。」

周子御聽完後便用枯燥的嗓音說：「所以小槐當定祭品了？」

熟知系統的葛修睿不等紀懷勛回答，直接插嘴說：「這是既定事實，也是她的命運。」

「那有拯救的方法嗎？」

他抱著一線希望看著葛修睿。

「關於這點，我只能說。抱歉，沒有。」

然後葛修睿偷偷踩了一下紀懷勛的腳，眼神又看了一下司徒衛：「所以，你的決定如何？」

「哈，那還用說嗎？」既然葛修睿這位逆行者的「老人」都這樣說了，那麼還懷抱著一絲希望的白思懷，最後等到的也只有絕望吧？

所以他還是決定要阻止白思懷，至少也要打醒他。

「我的決定還是一樣，我要拆夥。」

「好呀。」見到周子御不改初衷，葛修睿說：「那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喔喔，好。」

周子御下意識點頭後，才發現剛剛的對話有點不對勁，他不禁用見鬼的眼神看著葛修睿。

「葛、葛修睿，你剛剛說什麼？」

「嗯？你沒聽清楚嗎？」歪著頭，葛修睿伸出小小的手比著自己、安非萊以及周子御，「我們三個人一起行動。」

「一起行動！？」周子御的聲音頓時變調：「我不是說我們要拆夥嗎？」

「拆啊。」葛修睿說的很認真，「我們跟那些愚蠢的徒弟拆夥，各別行動，免得他們扯後腿扯到我們身上。」

「咦咦咦！」

出乎意料的決定讓周子御傻眼，雖然他很高興他們還是夥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誤闖陷阱的感覺。

「師父的新玩具換成周子御啦。」

紀懷勛看著被拖走的可憐傢伙，他內心默哀一秒後，就繼續進行他的搜尋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