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與現實的分隔線

第七章03

「忍著點。」

葛修睿掃了司徒衛一眼後，就走到了微笑面前。

「為什麼要這樣做？」

「只是好玩啊，老師。」望向葛修睿，微笑說：「現在我可是反世界之王啊，你以為一塊小小的鏡子碎片打得贏我嗎？」

「關於這點……我倒是不怎麼認同。」葛修睿微妙一笑，「不過我很確定，你是位愚蠢的人。」

「葛修睿，別激怒我。」微笑斂住笑容，身於王的他已經什麼都不怕了。

「那就讓我住嘴啊。」

「葛修睿！」

微笑的手出現了一小片銀色碎片，嗡一聲「規則」直接朝葛修睿轟去。

葛修睿帶著不變的笑容，就連紀懷勛也沒有架出鏡子的打算，就這樣看著規則朝自己打去。

「老師！」「小勛！」

就在「規則」將他們覆蓋的時候，原本也要吞噬掉司徒衛等人的規則又起了變化。

原本銀色帶著黑色光點的規則忽然變成圓球，同時由內而外，被藍色的光芒所吞噬。

然後光球併散，葛修睿與紀懷勛兩人連點擦傷也沒有，就連葛修睿手上的藍色碎片也發出嗡嗡地聲音。

「那是什麼東西。」

微笑沒想過「規則」居然會被破壞掉，這可是反世界的力量耶，不可能只憑這一點小小的碎片就摧毀掉他所制訂的「規則」。

「這是系統。」

葛修睿淡淡的說著，而紀懷勛則一直憋笑。

「老師，說謊不好喔，系統明明就在我的手上，而且這麼小的東西，怎麼可能是系統。」

「喔，你不相信？」葛修睿先是掃了微笑腳底下的地板，隨後才說：「剛剛不就這小小的碎片擋下了你的『規則』？而且你真得很蠢，觀測者的職責是調整系統沒錯，但是真正的細節誰也不知道。」

就連司徒怜月，也只是聽到皮毛而已。

「什麼意思？」

「簡單啊，打從一開始，你就被我的半身耍了。」

他說的正是以前還肩負觀測者職責的司徒衛。

那時他早就知道自己選錯了人，而且微笑這個人也很危險，果不其然，微笑居然瘋到聯合攻打王思瑤，雖然最終目標是系統沒錯，但系統的「秘密」他們兩人從不告訴任何人。

反世界可是個危險的世界，既是現世的垃圾桶，更是藏污納垢的黑暗地方。

就算是逆行者，為了自己的私慾，可是會謀害同伴的。

畢竟，逆行者也是人，有時候比王者更加自私。

所以在引導他們去系統之地，並洗禮成逆行者時，他們並不知道藏在逆行者總部深處的東西根本就不是系統的核心。

「不是核心？那為什麼可以使用『規則』？」

「啊，你不知道嗎？最強的逆行者會稱為最強，是因為沒人可以擋下他的殺招，也沒有人在見過他使用殺招的時候活下來呦。」

「他可以引出『規則』的部份力量，所以從頭到尾，你吸收的不過是他的鏡魄罷了。」葛修睿比著微笑，「別以為系統的觀測者這麼容易就被你給幹掉，在你挖走系統的半個核心時，他就打算用這招來回敬你了。」

反正，那時候他就有拋棄掉一切的打算。

而讓他想要「裝死」的元兇就是王思瑤他們。

如果說司徒家的人都恨著葛修睿，那葛修睿何嘗不是恨著司徒家的人呢？

如果不做多餘的事情，今天有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他的半身也不會就用這種方式與他道別。

「所以你手上的才是系統？」

「是啊，花了很久時間才找到的喔。」他看著紀懷勛，直說：「畢竟，核心的位置一直在變動，就連我也要費點心力才知道大略位置的。」

至於正確的方位就要靠掌握反世界網路的紀懷勛了。

當初司徒衛就是刻意把他培養成後勤人員，要是葛修睿想要找真正的系統，只要請他去搜尋，快的話只要幾小時就找到了。

「你就這麼信任紀懷勛？」

「還好。」葛修睿淡淡的說：「他也只能找到這次的位置，下一次的就算用同樣的模式也搜尋不出來。畢竟，系統是只讓觀測者找到的，逆行者嘛，根本就不會受到系統信賴。」

所以打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有系統會被奪取的事情發生。

就算有，也是奪取類似紀懷勛所做出來，看起來就跟真的沒兩樣的「仿造系統」。

「不過我想你們大概很想問，既然只有觀測者才知道系統的存在，那我怎麼會知道呢？」葛修睿冷冷的掃向眾人，只是淡淡地拋出一個炸彈。

「很簡單，我也是觀測者。」

他與司徒衛可是被系統選上，甚至是撫養掌大的雙胞胎兄弟。他們一直扮演著不同的角色，向現在葛修睿是站在光明的逆行者，司徒衛就是站在黑暗，處在影子的觀測者。

然後，要是假的系統出意外，觀測者拿出鏡魄填補系統缺口，在另一方把缺失的系統給找回來後，他們的立場就會互相對掉。

所以他們觀測者是互相犧牲，又互相與系統共存的共生兄弟。

「打從一開始，系統只要有我們倆維持就夠了。」

「既然這樣，何必要祭品呢？」

希絲洛亦是祭品、小槐也是，就連司徒怜月也差點當上了系統的祭品。

如果真的不需要，那在她們之前所犧牲的人是不是就白白犧牲了？

「祭品不過是籠統的稱呼。」頓了一下，葛修睿說：「小槐是特例的存在，希絲洛原本是有機會成為替補的觀測者，不過被祭無挖走就算了。至於司徒怜月則是意外，只要是假的核心被挖走一部分，為了填補空缺，最接近的存活者就會被抓住。」

「小希，好可惜喔。」

聽到葛修睿這樣說，周子御等人不禁為希絲洛感到可惜，但是她卻只是慫著肩說：「我又沒差，那個啥鬼觀測者的，離我很遠耶。」

對希絲洛來說，她的世界就是祭無，雖然現在進入她世界的人變多了，可是在中心的可是她家的父親大人。

「……撇開這些『祭品』不談，你知道系統是怎麼挑祭品的嗎？」

葛修睿又瞅著微笑的腳底，那一圈已經變成黑色的影子。

「那是什麼東西。」

葛修睿的視線讓微笑覺得不太妙，低頭一看卻見到自己被黑色的光圈包覆。

「唔，別緊張，這不過是個轉化的過程罷了。」

就算是用平淡又毫無緊張感的聲音說話，但是一抹詭異的氣氛卻從微笑的周遭傳遞出來。

「這是什麼？」

所有人看到那抹「黑」便摀住口鼻。

黑色的光圈、黑色的煙霧、黑色的鏡子都散發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與厭惡，而且有種想要遠離的感覺。

見到這異狀司徒衛不確定的說：「這就是反世界的『影』嗎？」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脫口而出，但是那東西讓他有一種見到「垃圾」的感覺。

「那些是你們不應該看到的垃圾。」頓了一下，葛修睿則說：「不過我該恭喜你，微笑。」

葛修睿說得很正經，但是站在他身旁的紀懷勛還一直憋笑，而且現在看來似乎快要笑到內傷了。

「恭喜我什麼？」先不論那位從剛剛態度就不對勁的紀懷勛，葛修睿的態度也十分異常。

從剛剛到現在，都在說些有得沒的，似乎是在拖時間。

「恭喜你成為祭品啊。」

聽到的瞬間，微笑連掙扎的機會也沒有，視線就被黑暗所抓住。

然後——

一切就結束了。

「呼，真快啊。」

在眾人都還在錯愕的時候，紀懷勛的話瞬間讓他被司徒衛給瞪了很大一眼。

「小勛，你早就知道了？」

「啊？知道什麼？」紀懷勛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的說：「難道你是說，把你們當誘餌，然後我跟師父帥氣解決微笑的事情嗎？」

然後，不管握緊拳頭，準備要給對方致命一擊的好友，他手放在後腦一臉無奈的說：「哎呀哎呀，多虧了你們，打微笑的這巴掌可真是超響亮的。」

而且他還是在搞不清楚狀況下，就被系統給吞噬殆盡？

不過，所有人互看一眼，尤其是屬於逆行者一派的人，鐵青著臉說：「一想到現在的祭品是微笑，感覺就好噁心喔。」

他們異口同聲的說完感想後，就連紀懷勛也閉上了嘴巴。

其實……他也有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