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與現實的分隔線

第七章04

祭品，並不只是獻給系統，讓系統長久維持反世界運作的「零件」，它所代表的其實還是無法脫離永無止盡的牢獄。

「其實啊，就算逆行者只有我一人也夠了。」

因為只要有想要毀滅反世界的猖狂傢伙出現，為了維護反世界的正常運作，系統就會轉換，展開「牢籠」。

「這樣會不會太便宜他了？」

祭無眉頭緊蹙，對於微笑的下場他有點無法接受，畢竟他還想要看微笑痛苦死亡的樣子。

「啊。這樣還算便宜他了嗎？」

葛修睿歪著頭，他又解釋，轉換成「牢籠」的系統，是不會這樣簡單的把祭品給分解並濃縮成可以運作的鏡魄，而是在他有知覺的狀況下一點一滴的抽取他的鏡魄，直到他的鏡魄被抽離乾淨。

「我想，要看到他解脫，大概還要在等十幾年吧？」

誰叫他這麼貪心，把原本屬於司徒衛的鏡魄給吸收光，如果一開始就只是把它放在祭壇上，只用祭壇控制的話，至少還不會變成這樣。

而且在「牢籠」裡面，他所見的只有一個個被他殺死的無辜人類，以及所有憎恨他，甚至是在絕望中死亡的存活者。

他的絕望會被系統轉化成能量，他的生命會被系統榨乾，也許到死都還無法解脫。

「你早就猜到了吧？」

所有人鐵青著臉，看著雖然外表只有十歲，但是心卻比任何人還要黑的男孩。

「我？我猜到什麼了嗎？」

葛修睿擺著無辜雙眼，但是所有人只是扯個難看得笑容，決定不再問這問題了。

「師父，是不是該把這個祭壇轉移啦。」

就在所有人「逃避現實」的時候，紀懷勛的話又把他們給拉回來。

「唔。這祭壇不處理也不行啊。」

葛修睿望著祭壇中心那塊黑色的碎片，那不只是「現在」的系統核心，也是關著微笑的「牢籠」。

祭無直接提議：「把這東西搬回逆行者總部？」

反正現在都已經跟系統融合了，直接搬回去總比重蓋好。

「是可以啦。」

葛修睿手上的藍色碎片一亮，他們連同祭壇直接被轉移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那是由藍色鏡子所建造的建築物，但是人站在鏡子旁，卻在鏡子裡面顯示出無限的自己。

這裡的建築就跟萬花筒沒有什麼兩樣，眼睛也很容易被迷惑，更容易在裡面迷路。

「總部就改在這裡好了。」連問其他逆行者的意願也沒有，屬於系統觀測者的葛修睿淡淡說：「反正，天空我住膩了，住地底也不錯。」

而且，他還不想這麼快讓別人知道逆行者總部的運作已經恢復正常了。

葛修睿，你的心真的不是普通的黑！

對於葛修睿的解釋，所有的人給了他如此評價。

但他卻不以為意，只是看了被司徒衛抱著還昏厥的司徒怜月。

「她……你要怎麼處理？」

「先回去，把她丟給老媽？」

「好啊，看王思瑤要怎麼處理吧？」

畢竟，眼前這位也是個很難解的問題。

※※※

司徒怜月睜開雙眼，她看到的只是一臉無奈的母親，還有坐在她旁邊頻翻白眼的司徒衛。

「醒啦。」

「嗯。」

「妳的傷口還痛嗎？」王思瑤又問。

司徒怜月淡淡回答：「沒事，早好了。」

也許是系統的幫助吧？司徒怜月的傷好得很快，甚至是那道被貫穿的傷口早就不見了。

葛修睿說，可能司徒怜月是真的受到保護了吧？

「沒事就好，回去吧？」

就算司徒怜月不太搭理自己，王思瑤還是帶著溫暖笑容，當她伸出手要抓住女兒的手時，卻被推開了。

「別碰我！」

司徒怜月才剛說完，她就後悔了。

因為王思瑤的表情很受傷，她大概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有拒絕自己的一天吧？

「怜月！」

司徒衛看不下去，就在他吼司徒怜月時，司徒怜月大吼道：「別可憐我！我這輩子最討厭別人可憐我！」

「誰可憐妳啊！」

不等司徒衛的話說完，司徒怜月就揮出一道鏡子，直接跳了進去。

「等等，怜月！」

王思瑤見狀也立刻追了過去，鏡面同時翻轉，兩人同時消失。

「路徑是接到那去？」

「她家客廳。」紀懷勛在她們進去的瞬間，看到了司徒家客廳的擺設。

「不過怜月妹妹的脾氣真硬，直接承認自己的錯誤不就好了？」

又不是說不會原諒她。

不、要是真有人不敢原諒司徒怜月，那麼那個人可是會被葛修睿帶頭揍死吧？

「幹麼扯到我。」

葛修睿不苟同對方的說法，可是紀懷勛只是嘻笑的說：「欸呦，師父你不是司徒衛的半身？如果他要找人算帳，你會跟著去嗎？」

「放心，不會要他動手的。」葛修睿淡淡回答，「只要被我知道是哪個人惹火他，他就絕對活不過下一秒。」

司徒衛可是他的半身啊，誰敢欺負他，就是不給他面子。

而他這些話讓所有的人不禁抖了一下。

畢竟在場所有的人，除了葛修睿同一可以整人的希絲洛，誰都整過司徒衛，只是整他的差別有所不同罷了。

「你們不用擔心。」大致猜得到他們想法的葛修睿補充道：「不知者無罪，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以後嘛……哼哼。」

不把話說死，很明顯就是警告的話聽在所有人耳裡，就像是死神的呢喃。

「欸，師父別恐嚇的太嚴重啦，不然他們很可憐耶。」

紀懷勛兩手放在腦後，對於僵硬的眾人只是擺擺手說：「放心啦放心啦，像我啊從沒把師父的警告聽進去的，小衛同學還不是一樣照三餐被我整。」

「照三餐整是嗎？」

「小勛，說得好。」司徒衛用力拍了紀懷勛的肩，「不過你要知道，從你到祭壇亂入到現在，我一直很想做一件事情。」

「哪件？」

也許是司徒衛說得很認真，紀懷勛也回得很認真。

「就是……」

紀懷勛的下巴一陣重擊，在他錯愕的時候，司徒衛只是說：「我看不慣你的囂張，早就很想揍你一頓了！」

「啊啊啊！什麼叫做『早就很想』你從我出場到現在都一直打我耶，我不還手就對你夠好了。」

「你敢還手嗎？」

在反世界裡，他的靠山可是有葛修睿的。

思考了一下，紀懷勛決定使出大絕招。

「……我不陪你玩了！每次都搬別人出來壓我，搞屁喔！」一甩手，鏡子出現在他面前，然後他就消失不見了。

「啊！師父跑回現世都不跟我說喔！等我一下啦！」

見到快要消失的鏡子，穆感覺不對直接衝了進去，但是對於紀懷勛的逃跑行為，司徒衛只是說：「跑回現世有用嗎？」

在現世，可是還有司徒家的BOSS王思瑤耶。

不過，既然他們都走了，司徒衛看著只剩一點光芒流洩出來的鏡子，碰了一下後，便又變回了等身大的鏡子。

「呆司？」

「我也要回去了啦！」

「咦？不留在這裡嗎？」希絲洛有點吃驚，雖然她想過司徒衛不太喜歡這裡，甚至沒有留在這裡的打算，但從他的口氣聽來，就像是與他們分別一樣。

「不留。」司徒衛說：「我家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而且我跟我妹的溝通一直都很不良，想要點醒她還要再找機會，再說……」

不管現在的結局是如何，他們總是一家人嘛，不好溝通就慢慢溝通，也許會有和好的一天。

「所以說我們就不重要囉。」

希絲洛倔著嘴，那眼神透著不甘心。

那個態度他曾見過，不——應該是說，每次從現世回來後，希絲洛都是擺出那種表情，要是說錯話，下一秒就變成惱怒狀態。

「唔……」

該說什麼才會讓她心情好呢？

司徒衛想了很久，才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說：「放心啦，我還是會回來的。」

畢竟兩界開啟的時間是午夜十二點，如果真被他遇到，或者是想要找他們的話，司徒衛便會進去。

這次就不是硬拖、也不是強逼，這一次他絕對會心甘情願的走入這個被黑暗所壟罩的世界。

然後……「下一次，我會記得帶一朵真正的話給妳看的啦！」

聽到司徒衛這樣說，希絲洛先眨了眨眼，然後神情如預期的變為惱怒，然後她用比剛剛更大聲、更生氣的聲音大吼：「呆司、笨司、臭司，你真的不是普通的蠢的耶！居然現在才想起我們的約定，你是想氣死我嘛！」

說完，希絲洛就帶著臭臉掉頭跑掉，只留下一臉詫異的司徒衛。

「我……說錯了什麼話嗎？」

對於遲鈍的男孩，周子御只是拍著他的肩膀「阿司，請節哀，現在我可救不了你。」

過了很久，他才了解這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