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與現實的分隔線

　　第七章02

　『別發呆，不能讓他跑走！』穆察覺到對方的行動立刻大喊。

　　司徒衛的肩膀微動，四顆光球自動的跳了過去，被圍著的管理者看到四顆光球，瞬間停下腳步，就在他想辦法要逃離時，光球又沒入了他的胸口。

　　下場與他的同伴一樣，一下就失了生命。

　　『靠！』穆看到後，這次他真的沒品的大喊了聲髒話，『歐買尬，大師父怎麼會腦殘到教你這招！』

　　「啊？」司徒衛從呆愣中回神，看著穆那一副知情的樣子，他立刻取消鏡像攻擊，「你知道剛剛那鬼東西是什麼？」

　　『嗚呃啊！你這個白癡！你剛剛破壞的是「鏡魄」，那個該死的「鏡魄」被你破壞了啊啊啊！』穆吶喊數聲，直到肺部的氣被給他吼了出來才冷靜下來。

　　『不可能啊，就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也不可能這麼扯的啊！』

　　聽著光球一直傳出的哀嚎，司徒衛又拍掉了身上的雞皮疙瘩，他乾笑著說：「你好激動。」

　　「他激動也是理所當然的。在逆行者一脈裡可以破壞『鏡魄』的也只有葛修睿一人。」

　　就在少女喃喃自語時，穆的鏡子接受到了這聲音，他心又漏跳了好幾拍。

　　她怎麼會知道大師父的名字！

　　但是聽到那機械般無感情的語調，他就像是想到什麼般朝司徒衛大吼。

　　『小鬼！扯下那個「瑕疵品」的外套！』

　　「你在說誰啊？」

　　司徒衛聽不懂那略顯歧視的話語，讓穆差點發飆了。

　　『現在還活著的女孩啦！』

　　「啊？」

　　司徒衛不理解抓了狂的穆為什麼這樣說，但是在他催促之下，只好把披在少女身上的被套給拉了下來。

　　只見一名年紀約十二、三歲的少女坐在地上，她身上穿著被灰塵給染灰的洋裝，她的臉甚至是手與腳都有紅色的裂痕，那裂痕司徒衛很眼熟。

　　在他覺醒之際，夢境的鏡子裡所倒映出來的他，就是這個樣子的。

　　所以這就是「瑕疵品」？

　　就在司徒衛亂想之際，他們發現了少女身上的異狀不只那些紅色紋路。

　　她那雙瞪大的眼睛，是紅色的。

　　那是與逆行者們相同的顏色。

　　也許是見到有人在注視著她，她的臉微微一紅，眼中的紅頓時被黑色所取代。

　　「你們剛剛幹嘛一直看著我？」

　　眨著烏黑的眼睛，少女發現司徒衛的樣子就跟那些人第一次見到她那樣，十分的詭異。

　　『靠，又一個怪物。明明是「瑕疵品」卻與系統連線了是嗎？難怪師父會要我好好的保護……』

　　聽見穆的碎碎念，少女似乎是習以為常，她看著光球語氣有點不好意思。

　　「我剛剛又發作了嗎？抱歉抱歉，要是我剛剛說錯了什麼話，也請你們忘記好嗎？」

　　看來連少女剛剛說什麼話她也忘得一乾二淨了。

　　『……小姑娘，妳剛剛露的那一手讓我不得不問，微笑的部下為什麼要抓妳。』穆問得很認真。

　　「因為我是從那邊逃出來的啊。」少女偏頭想了一下，才說：「其實是一個女孩子幫我的啦，原本她有事要問我，但聽到我想出來找哥哥，她就二話不說放我出來了。」

　　「哥哥？」

　　「嗯。我要找哥哥。」少女將被套給往下一拉，只見她的背後有著用鏡子所作的翅膀：「我原本不能走路，是微笑幫我做可以幫我取得平衡的東西，但是範圍也只有他那邊而已，所以那個女孩子就幫我打掉重做一個，還帶我跑到比較安全的第零區。」

　　「……穆，她說的那個女孩子是我妹嗎？」

　　聽到少女說那個救她的女孩子，還有穆說接替怜月的工作，司徒衛想到的只有一句話。

　　亂來！

　　哪裡不好跑，跑去微笑那邊救人，搞屁喔！

　　『欸，差不多啦。師父是說因為司徒怜月的兄控發作，見到有人要找哥哥就熱血的幫忙了，然後師父又說因為你是妹控，所以絕對會做好保護者的角色。』

　　「呸！誰誰誰妹控啊！到底是誰亂說的，下次見面絕對要給他死！」

　　司徒衛咬牙切齒，對於那個謎樣師父的偏見，只是想要宰人。居然莫名其妙的就給他冠上這罪名，這可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的偏見耶。

　　『……師父也沒亂說啊，他的調查結果顯示，你是那種見到老妹闖禍就急著幫忙擦屁股的笨老哥，所以說妹控也沒說錯啊。』

　　「你師父是有多欠打啊！怎麼連這事情都跑去調查！」

　　就在司徒衛快氣炸了肺時，後面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十分的熟悉，司徒衛連回頭都沒回就咬牙的說：「死怜月妳跑到哪去了，妳知道妳差點害死我嗎？」

　　「葛修睿又不會傷害你，叫個屁喔。」

　　司徒怜月緩慢的走過來，嘴裡還咬著水果棒棒糖，那樣子說是多悠哉就是多悠哉。

　　她看著自家老哥，還有縮在地上的少女以及飄浮在半空的光球時，她眉角忽然一挑。

　　「啊啦，連穆都來湊熱鬧了是嗎？我的行蹤到底是被掌握幾成啊，可以幫我問一下你家那位師父嗎？」

　　她不用那習慣嗆著司徒衛的痞子語調，反而是用輕輕柔柔到恐怖境界的語氣說著。

　　『……』穆沉默許久，才淡淡的說：『六七成跑不掉，師父還說「鬧夠了就給我去自首，現在我可保不了妳」這樣。』

　　「欸，又說這些，說不膩喔。」司徒怜月揚起手：「算了，關於這件事幫我轉告一句話，『你這個膽小鬼、叛徒，要是有那麼點良心就給我去死一死』！」

　　手一揮，光球就啵的消失了。

　　見到變成藍色沙塵飄散在地的碎片，司徒衛說：「怜月妳幹嘛這樣！」

　　「當然是保護老哥你啊，那傢伙可是大嘴巴，要是脫口亂跟祭無說話，你就有危險了。」

　　司徒怜月邊咬著糖果邊走到了少女面前，她伸出手將少女給拉了起來。

　　「那個東西是誰給妳的啊。」

　　司徒怜月見到分開前不應出現的灰色被套，不免皺著眉頭。

　　「這、這個喔，是一名戴著眼鏡的男生給我的。」

　　她連忙用被套遮住那對顯眼的翅膀，司徒怜月先是不滿的碎念幾句才轉頭看著司徒衛。

　　「臭老哥，問你喔，這位妹妹的家人你有見過嘛？」

　　「啊？我認識的人很少耶，妳說的是誰。」

　　「就是那個上次背叛微笑，被你們拐走的那位啦！」

　　這時司徒衛才恍然大悟。

　　「喔喔，你說白思懷那渾蛋喔。」他右手握拳疊在左手掌心，但還是一臉懷疑的說：「不是說姓白的老妹被綁了嗎？」

　　「死老哥你剛剛沒聽清楚我的話嗎？」司徒怜月氣到一巴掌打上司徒衛的背，「就說她要找她哥，所以我才把她帶出來！」

　　「喔喔，對吼。不過妳不覺得妳打太用力了嗎？」

　　摸了一下略疼的背，司徒衛看著裝傻的老妹，真不知道該說「妳混得不錯」，還是要說「看見妳還活著真好」。

　　「計較那麼多幹嘛。」

　　司徒怜月不理解司徒衛內心的掙扎（？），只是瞪了他一眼，就在她張口要說什麼時，她忽然感受到什麼，居然一臉驚恐的看著遠方。

　　「王八蛋，真的幹了是嗎？」

　　「怜月？」

　　見到司徒怜月散發的殺氣與怒意，司徒衛覺得不太妙，當他要問發生何事時，司徒怜月直接指著他的鼻子說：「臭老哥，她先交給你了，你要負責把那個叫什麼白的找出來。我有事要先閃了。」

　　「啊？」

　　司徒衛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才出現一下子的老妹就消失在另外一頭。

　　臨走時她還不忘對司徒衛說：「第零區最近很不安穩，老哥你快逃命吧！」

　　「搞什麼鬼啊。」

　　司徒衛不爽的又罵了一下司徒怜月。那像是趕著要去投胎的速度他可追不上來，重點是被穆與疑似是白思懷的妹妹一攪和，他根本就忘記問司徒怜月一件事情。

　　為什麼要宰掉逆行者呢？妳到底在忙些什麼？

　　甚至是從微笑手上救人的原因也來不及問。

　　「那些事情你最好別問，你絕對不會想知道答案的。」

　　彷彿在回答司徒衛的問題般，無機質的女聲竄入他的耳裡。

　　他回過頭，只見一抹紅色落入司徒衛眼底。

　　那是一雙異色的眼眸。

　　「為什麼。」

　　對於她的異狀，司徒衛只是皺著眉問。

　　「扶我起來。」

　　不回答司徒衛的問題，又恢復黑色眼睛的少女伸出手來。

　　司徒衛拉了少女一把，看著她司徒衛才想到似乎沒有自我介紹。

　　「我該怎麼稱呼妳。」

　　「我？」少女比了自己，然後有點緊張的說：「……槐，叫我小槐就好了。」

　　「喔喔，我叫司徒衛。」點點頭司徒衛說：「先帶妳去找那個姓白的好了，免得那傢伙聽到我找到妳卻不把妳帶過去，又想宰掉我了。」

　　「要是沒找到也沒關係，第零區最近很不安穩。」

　　不知何時小槐的緊張被拔除掉了，她說著跟司徒怜月相同的話，但仔細觀看的話又會見到她眼底有著淡淡的紅色。

　　司徒衛聽到只是轉頭看著小槐。

　　「剛剛就想說了，這是有分緊張與不緊張嗎？」

　　他說的是人格切換的時機。

　　「咦！什、什麼！」

　　見到又變為緊張膽小的少女，司徒衛重重的點頭。

　　「果然沒錯，還真好玩啊。不過先不管第零區危不危險，先去見你哥比較要緊吧？而且我似乎遲到很久了。」

　　碎念幾句，司徒衛才剛衝出街道就發現一團人驚恐的從東面衝到西面。

　　「開始了。」

　　以小槐的這句話為始，第零區的異動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