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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01

 

 

「我討厭這裡。」

 

剛踩上階梯沒走幾步路,司徒衛的臉色就變了。

 

明明剛剛感覺還很緊張的,而且在靠近鏡子的階梯前都覺得還好好的,但是一踏上去,踩著鏡子他就有種想吐的感覺。

 

而且還有一股噁心的感覺侵蝕著他的身子。

 

那是種厭惡的感覺,而且腦袋還被他給繳個亂七八糟。

 

葛修睿見到司徒衛的異狀,偏頭想了一下後,就從口袋裡把自己的懷錶拿了出來。

 

「把這收好,你會好一點的。」

 

司徒衛看著特地走下樓,將懷錶放在他掌心的葛修睿一眼,雖然他覺得這樣不可能會把內心的排斥感減輕,但他還是說聲謝後就把懷錶放在褲子口袋裡。

 

可是他沒想到才剛將懷錶收到口袋裡,心中的厭惡感就消失的一乾二淨。

 

「耶?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司徒衛一臉吃驚的看著葛修睿。

 

「啊,對吼,差點忘記。就某種意義而言,你也只是個怪異的存活者吧。」

 

穆站在高過他們幾十階階梯上,由於司徒衛操控鏡子會出現白髮紅眼的狀態,於是他就忘記了進入系統都要先登錄身份,於是他慫著肩說:「就算是那位可以跟系統連接的小女孩,在真正碰觸到系統、被系統洗禮前,身體還是會被這裡的防禦機制排斥的。」

 

穆說得很輕鬆,但司徒衛卻聽到心驚膽跳。

 

「所以,在徒弟出師前,是盡量不帶徒弟進入總部的,就算有也會把懷錶放在他身上。」

 

不過,聽說希絲洛也是個異類,就算沒有懷錶也一樣可以在系統裡蹦蹦跳跳,像是沒事的人一樣。

 

然後穆看著司徒衛也想起了小槐的少女,他不禁歎道:「為什麼最近盡遇到怪事啊。」尤其是怪人,更是一大堆。

 

「穆別發呆,走了」

 

就在他陷入思緒的時候,葛修睿不知何時走到了穆的身旁。

 

掃了他一眼後就往上走去。

 

踩著天之階梯,司徒衛視線一直往上看。

 

先前從地面往上看可以見到螺旋形的階梯刺入光球內部,但是現在一接近這裡,看到的景象卻與外面完全不一樣。

 

階梯巧妙的繞過光球,那就像是要把光球給包覆住,而圍繞著階梯的光球一直向上延伸,走到最底正是一面大大的用鏡子做的天花板。

 

葛修睿三步並兩步的往上跑,當到達目的地時就直接往天花板上一跳。

 

天花板頓時變成了地板。

 

就在他們前腳才踏上總部時,砰的一聲他們聽見細微的爆炸聲響。

 

往聲音處看去,卻見到天空階梯崩碎,階梯化作拇指般大小的碎片,下一秒就被黑色暴風給捲走。

 

「搞啥鬼。」

 

就在他們低頭看著突然出現的景象時,他們腳底下的地板忽然閃出淡淡藍光。

 

同時前方出現了一面面鏡子做的牆壁。

 

「靠!系統居然對我們做出防禦的動作。」

 

重點是其中兩位還是持有懷錶的逆行者。

 

在他們楞住的時候,牆壁化作砲彈朝他們三人攻擊。

 

「大師父危險!」

 

穆最先回神,還立刻抓住葛修睿那小小的身軀,想要護住他。

 

而司徒衛則連忙變出防禦用的鏡子,嗡一聲,攻擊用的光球也從掌心跳了出來。

 

光球貫穿牆壁,當鏡子化為虛無的時候,光球又跳回到司徒衛的身邊。

 

輕吁一口氣,司徒衛被總部攻擊,心情明顯不爽的兩人,他問:「系統為什麼會攻擊我們。」

 

「大概是有人碰觸到了防禦機制,系統進行無差別的攻擊模式了。」

 

「耶?太機車了吧,系統的攻擊機制居然是敵我不分的!」

 

司徒衛聽到不免抱怨。

 

「欸,這事情我也是第一次聽說耶。」穆也算是資深的逆行者,但這句話他也是第一次聽到,他望著葛修睿,「為什麼沒跟我說。」

 

「逆行者裡面的狼已經夠多了,要是真說出口,引進來的豺狼虎豹不就更多了?」

 

要是一一的去解決他們,那才叫浪費時間。

 

所以他還寧可放風聲,看看有哪些人白目到碰觸總部的系統核心,然後大家一起被攻擊。

 

然後吃過一次苦頭,第二次就會學乖了。

 

這就是葛修睿的教育方針。

 

但穆根本就不想接受:「好過份!好歹我們也是同一國的,連我們也不相信,這樣也太狠了。」

 

「沒啊,我有跟祭無說,至於你,你又不是我徒弟,我怎麼可能會跟你說啊。」

 

葛修睿說得很認真,照道理,逆行者總部的注意事項是由師父交待給徒弟的,所以有問題的不是葛修睿,而是他那懶惰到不問世事的師父。

 

「……難怪祭老大敢違背系統的命令,因為他早就知道系統只是個花瓶?」穆垮著肩,對於葛修睿的不信任行為感到了悲傷。

 

「沒啊,系統也不算是花瓶,至少『宣誓』、『規則』這兩部份的運作還算正常。」

 

「大師父,那不是重點啦,重點是我們才剛踏進門就被攻擊了,那接下來要怎麼辦?」穆問得很認真,要是真的要用闖關的方式衝進去,那要花的時間可就多了。

 

「當然,防禦機制都跑出來了,這還需要問我嗎?答案當然是硬闖啦。」

 

葛修睿說得很輕鬆,但穆卻狠狠的吐了他的嘈。

 

「硬闖個鬼,大師父你現在是拖油瓶耶!」

 

「我不算。」葛修睿嘴角勾了一抹笑,他說:「這裡可是總部喔,只要踏入這裡,我就是無敵的。」

 

聽到他這樣說,司徒衛才發現原本一直打呵欠睡眼惺忪的葛修睿有點不太一樣。

 

他的眼睛不只透著光芒,還神采奕奕的,一點也看不出嗜睡的樣子。

 

葛修睿舉起左手,左手聚集著淡藍的細沙,只見他慣用的科爾特手槍顯現了出來,然後砰砰砰的他連開數槍,司徒衛與穆身後發出碎裂的鏡子聲音。

 

他們轉頭一看,卻見到地面上有著鏡子殘渣。

 

「別發呆了,現在總部可是把我們當作敵人,在進行第二次認可前,我們得想辦法找出躲在裡面的微笑。」

 

葛修睿說完後就往前方走去,但司徒衛看著他們,眼睛又往地面下看去。

 

穿過鏡面,他看著漂浮在空中的藍色光球,他想:好高,感覺好像會被吸進去。

 

穆察覺到司徒衛沒有跟上,便說:「喂,別離隊,大師父說現在最好別脫隊,會很危險的。」

 

司徒衛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後就點頭:「好,我現在就過……」

 

話還沒說完,他的腳忽然踩空,整個人「穿」過地板,還朝半空的藍色光球墜落。

 

噗通。

 

那感覺就像是被砸入水裡,接觸光球的時候,疼痛的感覺如電擊般席捲全身。

 

然後他整個人跌在冰冷的地板上。

 

「痛死了!」

 

他不知道地板為什麼會忽然消失,而且墜落的並不是只有他們一個,就連葛修睿他們也都中招了。

 

等到疼痛稍緩,他站起來的時候卻見到四周就像是迷宮般,都是上上下下不知從哪連接到哪的樓梯與歪七扭八的路。

 

「這裡是哪裡?」

 

為什麼感覺會如此眼熟。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一抹熟悉的背影忽然從前方竄出,司徒衛看到後眼睛忽然瞪大。

 

「希絲洛?」

 

他衝上前去想要阻止一直朝他自己猛衝的少女。

 

「呀!笨蛋!危險啦!」

 

司徒衛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被衝過來且煞車不及的希絲洛給撞飛。

 

「呆司你在搞什麼鬼!」就算把人撞飛,希絲洛還是理直氣壯的連句道歉也不說:「居然傻到待在這裡給我撞,白痴啊。」

 

甚至把自己推到對得一方。

 

「妳、妳……」司徒衛摀著被撞到發疼的胸口,嘴巴一直說著妳,但話卻接不下去,直到他那結結巴巴的語氣維持了好幾分鐘,他才指著希絲洛說:「妳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才想問你勒,你是怎麼到這裡的。還有,大師父呢?」希絲洛看著四周,卻見到這裡只有她與司徒衛。

 

嘖一聲,希絲洛咬著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葛修睿?不知道。」

 

一題到他們,他只能搖頭了。

 

雖然他有看到葛修睿被藍色光球所吞沒,但是看著四周如迷宮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葛修睿的掉落地在哪裡,於是他只能抓著頭跟希絲洛解釋就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耶?所以這裡是逆行者總部?」

 

聽完解釋,希絲洛一臉吃驚。

 

「妳不知道?」

 

「嗯啊,因為我們是被傳送過來的啊。」

 

希絲洛兩手一攤,對於先前發生的事情,她到現在都還覺得有點消化不良。

 

 

***

 

 

「父親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希絲洛她沒想到來這裡接應白思懷卻見到了失蹤多時的父親,她跳下掃把一臉警戒,似乎是在懷疑眼前的人真的是祭無嗎?

 

「只是來這裡調查點事情,倒是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們站在天花板早已破裂,抬頭就可以見到漆黑天空的大樓內。

 

旁邊,鏡像化的巨大鳥籠正倒在一旁,就算鳥籠像是被人為攻擊砍成兩半,但還是看得很清楚。

 

「我們是大師父帶來的,因為小槐給了呆司一片傳送之鏡的碎片,也因為用這片鏡子,我們才來到這裡。」

 

「是嗎?那好險你們晚來。」

 

祭無已經來這裡很久了,他有看到司徒衛與微笑,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之後當微笑離開,他想要上前去痛歐司徒衛的時候,一顆淡藍色的光球組指了他。

 

之後光球花了很長的時間將他給說服,然後就在祭無將司徒衛送回去時,微笑居然跳頭回來了。

 

之後,就是司徒衛他們所看到的慘狀。

 

「微笑破壞的很徹底。」祭無看著腳邊的一個大窟窿,「這是由上往下貫穿的吧?」

 

「裡面是什麼東西呢?」希絲洛看了好一會,卻研究不出所以然。

 

「不清楚,大概要問安非萊這位當過王者的人才知道吧?」說完,祭無看著希絲洛他們:「師父他們也在這裡嗎?」

 

「不。」

 

希絲洛搖搖頭,把祭無失蹤後所發生的事情給解說一遍。

 

「喔?難怪你看到著鳥籠心情比誰都還要激動啊。」祭無掃了面色鐵青的白思懷一眼後,就看著希絲洛:「所以說,你們都被師父給『拋棄』了?」

 

「……父親,我已經極力避免這兩個字了,別說得這麼直白嘛!」

 

希絲洛鼓著臉,對於眼前的父親在自己失蹤後所引發的連鎖效應都漠不關心,讓她有點不太開心。

 

而且,「我真的很擔心大師父耶,畢竟他的身體狀況那麼的糟,要是呆司他們互扯後腿,大師父被迫出手不就糟了?」

 

他會睡死吧?

 

「還好,最糟最糟就把他丟回逆行者總部就好了。」祭無說完後,就看著突然顯現在他們面前的鏡子,「喔,等了那麼久終於來了嗎?」

 

然後吃驚的安非萊與周子御變顯現在他們的面前。

 

 

 

周子御指著祭無,語氣充滿著驚訝:「靠!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我像是有出事的樣子嗎?」

 

周子御看著比起狼狽的他們好上百萬倍的祭無,他垮著肩說:「既然沒事不會說一下喔,害我們擔心的要死。」

 

「還有很多事要忙,沒時間管你們。」

 

祭無摸了一下聽到這句話更不滿的女兒的頭,然後眼睛掃向安非萊。

 

「你知道這下面有什麼東西嗎?」

 

安非萊順著祭無所指的方向,看著底下的無盡黑暗,那雙碧綠的眼睛微瞇,他淡淡的說:「來不及了,裡面的東西快死掉了。」

 

他的說法就跟穆一樣。

 

這裡已經不能住人了。

 

不,應該要說,這個B區已經無法住人了,因為微笑自毀「條約」,他把自己創立的國家、子民棄之不顧,甚至把他們拖入地獄深淵去。

 

「其他區現在大概很亂吧?B區的存活者大概會竄逃到他們那邊去。」

 

安非萊已自身體驗如此說著。

 

 

當初與葛修睿一同去E區時,除了斷垣殘壁,就是沙漠化的土地。

那些沙子,正是非存活者的居民們。

 

而存活者都跑到其他區,不是躲起來裝死,就是直接效忠其他王者。

 

那時候他就是趁著微笑召集存活者進入第零區,趁機會處理掉那些叛徒,不然他到現在還在跟葛修睿尋找廢棄E區,甚至讓一整區徹底死掉的的叛徒。

 

「這樣啊。原本想要在這裡找一些微笑的線索,但現在大概是白跑一趟了。」

 

聽到祭無這樣說,安非萊搖頭更正:「不,『白跑一趟』這句話似乎是說得太快了點,至少就我的切身經驗,這裡應該有一半的機率找到微笑要去的地方、或者是線索。」

 

頓時所有人把視線放在金髮少年的身上,他瞇著碧綠的眼睛慢慢的解釋:「這裡只有被破壞『一半』,也不夠荒廢,就連建築架構也清晰可見,所以下面大概還有探查的可能性存在。」

 

不然,現在他們所站立的地方早就沒了,而放眼望去應該是沙漠,而不是都市殘骸。

 

「希絲洛。」聽到安非萊這樣說,他馬上命令希絲洛騎著掃把到上方探查。

 

希絲洛點頭後像是彈射般往上竄升,她看著大樓上延伸至地面的黑暗大洞,她瞇著紅色的眼睛,死盯著無底的黑暗大洞,只見裡面閃爍了藍色光點後,就像是熄滅般消失了。

 

難不成!

 

她立刻操控掃把跳回祭無所在之處,「父親,下面好像有東西在閃。」

 

那抹藍光怎麼看都覺得很像是鏡子。

 

「果然,還是要下去探查才知道嗎?」

 

就在祭無要跳下去的時候,希絲洛忽然想到什麼,先是拉了一下祭無的手。

 

「父親,這東西還你。」

 

希絲洛攤開手,只見懷錶躺在她的掌心上。

 

這個懷錶正是被司徒衛他們撿回去,然後被希絲洛扣走屬於祭無的東西。

 

「啊啊,差點忘記我把這東西給用丟了。」

 

收好後,祭無跳下漆黑的洞之中,同時希絲洛他們用各自的方法朝下方墜去,也不知道他們向下墜落了幾層樓,他們忽然發現地底有微弱的光芒。

 

「找到了!」

 

當他們衝過去,要接觸微弱光芒時,苟延殘喘的「條約」忽然死命的攻擊侵入者,強烈的藍光螫著他們的眼睛。

 

當希絲洛睜開雙眼時,她就在這看似無盡的迷宮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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