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初遇06
※※※嗚嗚嗚，上一篇不小心打錯圍巾顏色，葛修睿是灰色圍巾、安森的是白色，「初遇05」已經糾正，這篇再重新補述（哭）※※※
在這個世界上誕生的人很可憐。
他如此想著。
當孩子呱呱墜地的瞬間，有的不是祝福、而是怨歎。
甚至覺得可憐。
畢竟死神的勾魂是不挑年紀的，收割更是毫不留情。
——歡迎來到這個死亡的世界。
聽到遠處嬰兒哭聲，他抬頭看著無星永夜的天空，內心給予了不算是祝福的祝福。
祭。
有祭品的意思存在。
他不知道這是誰幫他取的，只知道有記憶以來，這個字就成了他的名字。
祭沒有父母親的記憶。
——我的父母呢？
當他這麼問的時候，其他人都會回答他，這裡所有人都是你的父母親、你的兄弟姊妹。
——那是什麼？
他聽不懂。
其他人又說，就是家人的意思。
——家人？
對，這裡所有的人都是你的家人，為此你要犧牲奉獻，就算要奉上血肉也不能坑一聲，這就是你的「名」，屬於你的詛咒。
他只能點頭，對於那些幾乎被飢餓神色的佔據的人，祭這名從外村流浪過來的孩子也不過是個備用糧食。
沒錯，畢竟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酷。
如果沒有食物的話，吃人也是稀鬆平常的。
不過祭一直沒有被吃掉，因為這裡還有比自己還要孱弱的人，在這個「家庭」裡面沒有貢獻者是會被吃掉的，而幾乎沒有動的「存糧」也只有嗷嗷待哺的小孩。
祭問為什麼，他們則回答這些小孩是等著被帶走的。
——那如果沒被帶走呢？
——那就等著自生自滅吧！
在這個世界沒有人是因為想要活下去而存在著的，對他們來說最奢侈甚至是最大的期望就是死亡。
雖然容易，但真沒人敢這麼做。
所以不是希望別人殺了自己，就是苟延殘喘的過著每一天。
真奇怪的世界。
就算內心如此想著，但看大家都過得理所當然，祭也跟著渾噩度日。
直到黑暗的天空出現了湛藍的大鐘。
死亡來了！
死神提著鐮刀過來了！
雖然大家臉上帶著驚恐，但是眼神深處卻藏著某種詭異的情緒，那就像是終於可以迎接死亡的期待感。
但是當死神真的欺近，被鏡子照射到的人的存在要被消滅時，在旁邊看到這一幕的人卻心生惡寒。
這種沒有留屍體，整個人沙化消失真的就是他們所期待的嗎？
絕對不是。
尤其是第一次看到那麼漂亮的東西，連碰觸的機會也沒有就這樣死掉。
有誰會甘心？
然後在尖叫聲下，所有人轉身逃離。
但死神降落的區域怎麼可能會有存活者呢？
就算有，這些害怕的傢伙也只會成為死神的食糧。
這也是創造出這場遊戲的人所想看的。
祭也是一樣，但是逃跑的時候卻被鏡子抓住。
不要！
他尖叫、他吶喊。
但是沒人回頭。
救救我！
沒有人救他。
他們不過是手無寸鐵等著死亡的可憐人，甚至還想著是不是多給一個祭品死神吃飽了就會放過自己？
然後開始互扯後腿。
就在他全身發冷到不知道是自己心冷還是死前的最後感覺時，高掛在頭上的鐘忽然碎裂。
碎片在掉落到地面之前變成點點藍光。
然後，一名圍著比自己身高還要長的圍巾，手持著長劍的孩子從天而降。
——死神？
如果他拿著鐮刀，絕對會更像。
因為祭從那孩子的眼神看到了死亡。
「你錯了。」大概是自己的呢喃被身穿白色衣服的死神聽到，他回答著祭：「要當死神的是你。」
然後，他就被帶到新的家庭裡了。
※※※
「你醒啦。」
在黑暗之中熟悉的聲音想起，祭立刻從床上跳起來。
祭瞇著眼，只見牆邊靠著一名男孩，他身穿一身白的短衣、短褲，圍著白色的圍巾，在黑暗裡特別顯眼。
「師父？為什麼您會在這裡？」
「嗯，我看你好像在做惡夢，所以就待在這裡了。」被祭喚作葛修睿的人淡淡說著。
「？」祭不懂對方說的話，只能疑惑的看著對方。
「在這個世界裡不能被人看到弱點，就連「家人」也不例外，所以我看著你，想說如果有人忽然衝上來，我就直接把你打醒。」說到這還輕笑著。
但是這些話聽到祭耳裡卻有種違和感。
葛修睿從不做這種「貼心」舉動，甚至他根本除了訓練外就沒有在這個「家」多待一會。
因為葛修睿很忙。
「你真的是葛修睿師父嗎？」想到這他不得再問一遍。
「哎呀，怎麼會問這蠢問題，祭你是睡昏頭了嗎？」
祭的這聲疑問，讓葛修睿走過來拍拍他的額頭。
「白色的圍巾……」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他歪頭說：「是你救我出來的吧？」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說，但是他隱約記得在自己被男孩救走前，他應該是圍著白色圍巾，但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在「新」的家庭裡，眾多小孩面前介紹他的，是圍著灰色圍巾的男孩。
不可能一下子就換一條圍巾，除非葛修睿有兩個人。
而且初次見面的震撼到現在他都還沒有退卻，偶爾葛修睿身上是會發出讓他嚇到全身顫抖的氣息，但是卻沒有比現在站在自己眼前的「葛修睿」還要多。
那是藏匿在黑暗，用鐮刀收割生命的死神氣息。
他無法忘卻、更不敢忘記。
「欸，你的直覺比萬琦還高耶。」「葛修睿」苦笑一聲，「跟其他孩子比你果然最有資格，雖然對我來說萬琦比你更加優秀。」
聽到這句話，祭不禁挑眉：「師父不可能這麼稱讚萬琦的。」
雖然葛修睿縱容他，但是紀萬琦並沒有像其他學生一樣得到葛修睿的稱讚。
彷彿對於他，這些稱讚都是奢侈的。
不過，對知情者而言，葛修睿不過是吃紀萬琦的醋。
畢竟葛修睿偶爾才能見到自己的寶貝弟弟，更不能霸佔他的時間，但是萬琦可以，就算安森臉上寫很煩，但還是陪他「玩樂」。
所以葛修睿很眼紅，甚至把不爽展現在氣度上。
可是「葛修睿」不可能會這樣說，只是笑笑回答另外一個不算正確的解答：「因為『他』比起萬琦更喜歡你，但是好奇跟好玩程度上，『他』也不能否認我的玩具是最好玩的一個。」所以兩兄弟偶爾會捉弄萬琦，這點讓萬琦超想哭的。
但這個解釋只讓祭更混亂。
「聽不懂是理所當然的啦，畢竟聽得懂的也只有一直哇哇叫的萬琦啦。」然後他拍拍祭的頭，劈啪一聲，他覺得有什麼東西重重敲著自己的後腦。
「可是有些東西，還不能被發現，所以你就睡吧，醒了什麼都忘了。」
然後，祭又陷入沉睡，但這次就沒有做那些揮之不去宛如自己一部分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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