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02
葛修睿看了那簡訊一眼，先是將手摀著臉低罵著：「既然有傳簡訊的時間，幹嘛不多花點心力在系統上。」
就算這樣，葛修睿還是解釋了：「原本第零區是為了躲避王者的暴政所設的中立區，但之後發生了點事情，第零區變成戰場的機率太高了，所以這個版圖跨越全區的第零區就分割給各區王者，要他們自己經營。逆行者就直接甩手不做管理，只當清理垃圾的清道夫。」
「不覺得不甘心嗎？」司徒衛也不知道為什麼，脫口就是這句話。
「什麼？」
察覺到葛修睿在看著他，想了一下才抓著白色頭髮說：「不覺得剛好嗎？微笑搶走了這塊地盤，所以這地方不是所有人共有，而是微笑一人的資產。」
頓了一下，司徒衛不管臉上忽然變成驚愕的男孩：「小槐跟我說了一件事情，她曾跟我說她想打微笑一巴掌，我則是想要把那個只會笑的臉給打到不會笑。所以呀，如果微笑打壞了平衡，讓這裡設定成一人所有，那麼逆行者也可以吧？」
「你的意思是把這地方搶回來？」
葛修睿的眼睛微瞇，那雙黑色的瞳仁不知何時罩上了一抹淡淡的紅色。
「差不多就是這意思。反正被王者們知道這地盤的歸屬權被逆行者回收的話，那些不聽話的傢伙大概就會安分一陣子了吧？畢竟第零區可是黏著所有領地不放的，逆行者的行動路線也就更不好猜了吧？」
司徒衛想起希絲洛之前的隱密地，他想那根本就是跟同伴搶劫來的吧？不然怎麼可能用得這麼開心？但話雖是這樣說，但是司徒衛還是不知道要用什麼辦法將第零區搶回來。
就在司徒衛沉思的時候，葛修睿淡淡的說：「我可以搶回來。」
「咦？」司徒衛看著葛修睿驚呼問：「有辦法？」
「……但是我會昏睡好幾天，要是被不安分的傢伙知道的話，你們的日子應該不太好過。」
「這樣喔，還是說有別的方法嗎？」
就在司徒衛苦著一張臉思考另外的對策時，葛修睿卻露出非常可靠的笑容，「但是看在往後的利益，犧牲一下倒是無所謂。」
葛修睿將柯爾特手槍給收了起來，取代手槍的是一個銀白色的繭。
那是「鏡魄」。
「沒想到我也有發蠢的一天。」
葛修睿瞇著紅色的眼嘟囔完後，他拋起一根銀絲，銀絲化做一面拇指大的鏡子。將「鏡魄」收回後，他就將鏡子往上一拋。
當鏡子接觸到大鐘，最底的鐘座就像是被侵蝕般化成陣陣的藍光。
藍光就像是花瓣般飄散在半空，十分的美麗。
但美麗的花瓣下，建立的犧牲是很大的。
鏡子花瓣如雪般飄落在地，無抵抗能力者一碰觸就化成沙消失不見了。
就在大鐘被吞掉一半的時候，四道黑影忽然從天而降。
「哇啊啊啊啊！」
那是希絲洛的叫聲，當她像靈敏的貓掉到地上時，周子御與抱著小槐的白思懷隨後也跳了下來。
最後一個人是微笑。
此時他的灰色帽子不知道飛到哪裡去，身上的灰色外套也被踩在腳底下。而穿著白色西裝一手叉腰的他，正看著兩手舉高的葛修睿。
「你還是動手了？」微笑的笑容已然不見，有的只有深深的忌妒。
葛修睿看他的樣子以及熟絡的態度，他吃驚的說：「你、原來是你？」
「呦，老師好久不見。」微笑用沒叉腰的手朝葛修睿一揮。
所有人聽到那句「老師」，臉上佈滿著詫異。
他、他剛剛說什麼？
「你早就不是我徒弟了。」
「哈哈，我知道啊。」微笑又勾著淡淡笑容，「但是，你能撐多久？想睡了吧？啊？」
「倒數三十秒，但是收復第零區也只要十秒。」小槐機械的聲音一出，就見到她從白思懷身後走出去。
「十、九、八、七……」
隨著小槐的倒數，大鐘被侵蝕的速度就越加快速。
「你覺得我會讓你們如意嗎？」
微笑冷冷的聲音一出，手上又出現了黑色碎片。
就在他將碎片往上拋時，安非萊忽然衝了出來，手上的日本刀直指著微笑的脖子。微笑在同時變換姿勢，左手變出的碎片剛好抵在刀尖上。
而往上拋的碎片像是受到吸引般朝上飛去，但就在它要接觸到大鐘表面時，遠處忽然出現一道銀色纏繞著藍光的光芒。
碰的一聲，大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解成沙。然後整個第零區由下往上竄出淡藍光芒，下一秒淡藍光芒消退，如墨一般的黑色佔滿整個空間。
但黑色也只有出現一下子而已。
當大鐘消失的時候，黑色翻轉為紅色，而參雜著紅色的銀色字樣瞬間佈滿整個區域。
那是規則。
「第零區轉移成功，系統進入休眠。」
當小槐說完這句話後，她的後腦就像是受到重擊般重重的晃了一下。
「小槐！」
「咦耶？我又怎麼了嗎？」
見到白思懷那緊張的樣子，小槐歪著臉看著他。
「不、沒事——」
就在白思懷鬆下一口氣時，一陣尖叫聲又響了起來。
「大師父！」
只見葛修睿的白髮狀態又恢復成黑髮，小小的身軀直倒在地上。
見到緊閉雙眼的葛修睿，衝過去的希絲洛緊張的用手試了一下。
希絲洛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呼，好險，還有氣。」
確認葛修睿安全無虞後，希絲洛冷著臉直瞪微笑。
「別瞪我，該生氣的應該是我吧？」
他抬頭看著原本應該要存在「條約」的地方，臉色難得凝重。
「是誰啟動『規則』的，明明那個應該是受制在我手上，不能使用了才對啊。」
他說的很輕，但是擅長讀唇語的安非萊碰巧看到，而他為了避免微笑發現有人在偷偷觀察，便立刻將視線放回葛修睿的身上。
「算了。」
微笑嘴角一勾，又恢復成原先的笑面虎，「小槐放風時間結束，該走了。」
他說的很輕，但是小槐肩膀卻微微顫抖，她知道微笑話中的意思。
——小心點，別不聽話，不然這裡的人就死定了。
畢竟，葛修睿倒了。
於是她又抓著白思懷，然後顫抖的將灰色被套推給了對方，閉上眼她直接轉頭朝微笑方向走去。
「乖孩子。」
微笑握住那隻發顫的右手，黑色的鏡面一轉，他們離開了第零區。
白思懷呆呆看著小槐推給他的東西，那失神的樣子異常落寞。
看不慣的周子御直接直接巴了他的後腦，還咬著牙說：「白癡！你看一下你手上的東西！」
小槐難得會抓著東西不放，就算是遮掩面容的東西也沒那麼扯，除非裡面有什麼東西，必須要隱藏……
果不其然，被套的反面寫了歪七扭八的字。
『哥哥放心，有人答應要保護我，所以就算在微笑那邊也很安全。而且，我不打微笑一巴掌會不甘心的。』
周子御失笑道：「……小槐那乖乖牌被誰教壞啦。」
「天知道。」
畢竟他們兄妹相處可是有很大的空窗期的。
＊＊＊
事情結束後，葛修睿因為力量使用過度呈現昏迷狀態，而希絲洛又找不到消失到哪去的祭無，所以他們決定先回到小木屋看看情況。
「可是，葛修睿不是說最好別回去？」
當司徒衛這樣說時，立刻被周子御與希絲洛狠狠的巴頭。
「痛耶！」
「沒辦法，你是笨蛋。」
接在周子御話後，希絲洛說：「父親有跟我說，要是沒找到他，就直接回去等。」
「可是……」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反正就這樣了！」
所以在只有一個反對票的情況下，希絲洛獨裁的做出以上決議。
而他們才剛踏上山頂，就見到一名年約三十幾歲，理著平頭的男子站在門前一直轉來轉去的。
「咦？是穆叔叔耶。」
希絲洛先是衝了過去，但是穆不知怎麼稿的，居然一臉著急的看著她。
「希絲洛妳看到妳爸了沒！」
「沒、沒啊，我還想說要來這裡找父親的耶。」
聽到希絲洛這樣說，穆伸手狠狠的抓著自己的頭髮。
「該死！難道真的被說中了？」
他掃了一眼面色難看的希絲洛，眼角掃到被安非萊背起來似乎在沉睡的孩子。
「大、大師父？他怎麼了！」
穆衝了過去，還抬起葛修睿的頭並撐開他的眼皮。
「大師父耗太多力，不知何時才會醒。」希絲洛解釋道。
「誰幹的。」穆說的很咬牙切齒。
「微笑，但是我們打了他一巴掌，算是賺到了。」
也許是因為有與穆一起行動，司徒衛好心解釋。
「所以大師父掛點的元兇是微笑？」
「穆叔叔你嘴巴能不能放乾淨點，大師父沒死好不好。」希絲洛手叉著腰，對於穆的話只能頻頻搖頭。
「我無心的！但是現在情況很糟啊，我屬於非戰鬥人員，一個人處理不了啊！再說祭無他——」
希絲洛見到穆慌張的樣子，又聽到父親的名字便立刻抓著他的衣服：「父親怎麼了！」
「他、他剛剛跟我緊急聯絡，說什麼『別相信身邊的人，保護好希絲洛』就斷了訊息，而、而且……」穆吞下一口口水，緊張的說：「訊息是被外力所截斷的。」
「所以？」
希絲洛瞪大雙眼，希望穆能夠說出什麼好消息。
但——穆沉重的看著所有人，語氣還有著微微的顫抖。
「祭老大失蹤了，而且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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