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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01

 

 

「啊啊,好慢、好慢、慢死了,你們是想要我等多久啊。」

 

沙塵如黑之風暴席捲著整個區域,司徒怜月手持著日本刀,看著姍姍來遲的微笑與小槐。

 

「吵什麼吵,妳自己不也慢吞吞的。」微笑放開身子不時發出顫抖的少女:「明明就有鏡魄跟懷錶,動作卻拖拉到讓我想睡著,妳是去哪鬼混了啊。」

 

微笑是故意這樣說的。

 

因為過來時他剛好看到司徒怜月正哼著歌,心情似乎很好。

 

那樣子情緒分明才剛剛宣洩過,看起來十分的爽朗。

 

也因為這樣,司徒怜月不怕死的又說出敷衍對方的話。

 

「嘿嘿,這是秘密呦。」

 

就算知道這樣說微笑絕對會很不爽,但是司徒怜月還是打算要用打馬虎眼的心態對待他。

 

「就一名女性來說,妳的秘密也太多了。」

 

而且一說到關鍵之處,司徒怜月就會用這說法來堵死他,這點讓微笑無法接受,也無法信服。

 

但相對對方的臭臉,司徒怜月則開心笑著。

 

「哈哈,你現在才發現,會不會太晚了點。」

 

很明顯,司徒怜月把微笑這句損人的話當成了稱讚,甚至是大剌剌的收了下來。

 

「哼,太囂張也不好吧,小姑娘?」微笑掃了拿出糖果並叼在嘴邊的少女:「要是我一個不小心把懷錶的操作方式少說幾段,遭殃的可是妳啊。」

 

「哈哈,討厭啦,我相信你不會故意陷害我的,因為你這樣做,我絕對會脫你下水,畢竟死前能抓到像你這樣大尾的替死鬼也算是賺到了,你說對嗎?」司徒怜月擺擺手,對於微笑她可是沒在怕的。

 

然後,就在一個恭維、一個恐嚇甚至是雙方互相試探口風時,被晾在一旁的小槐驚呼一聲。

 

小槐孱弱的手敵不過強勁的風勢,披在她身上的斗篷狠狠的被括飛起來。

 

背後那一對閃耀著藍光的鏡子翅膀顯露了出來。

 

小槐見狀伸手想要抓住斗篷,可是她的手太短又勾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斗篷飛走,就在她放棄要將手抽回來時,還在與司徒怜月聊天的微笑忽然伸手抓住斗篷。

 

「自己的東西自己顧好。」

 

丟還給小槐,微笑就看著吹著口哨一臉微妙的司徒怜月。

 

「你對這缺陷品倒是滿好的,你的品味果然有問題啊。」

 

對於司徒怜月的調侃,微笑只是說:「她可是系統選上的人,基本的待遇還是會給她的好嗎。」

 

這論點,司徒怜月不予置評,她只是慫著肩,用手擋著被狂風給打亂的頭髮。

 

「這裡,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啊。」

 

她不想再鬧微笑了,於是她用持著日本刀的手,用刀鞘指著前方。

 

同時,就像是宣示它就在「那裡」般,黑色的狂風忽然破了一個大洞,淡藍色如雪花般的光球隨風飄散,有幾片雪花還往他們的方位吹去。

 

司徒怜月瞇著眼,只見暴風的中心處,異質的藍光不斷傳出。

 

「目的地到了,接下來,這張『王牌』也該打出來了。」叮一聲,司徒怜月拿出懷錶:「不過你不怕逆行者他們來鬧事嗎?」

 

這裡可是他們的地盤,闖進去總會是有人知道的。

 

「關於這點,妳就放心吧。」

 

微笑拉著停止顫抖的小槐,此時要是注意被黑髮遮掩的少女眼睛,就會看到氾著鮮紅色光盲,屬於非人的眼睛。

 

察覺到小槐的異狀,微笑一把抓住被系統占據意識的少女,「我想妳家那位兄長,會很樂意幫我們拖時間的。至於其他人,根本就不在意總部的死活。」

 

「喂喂,你夠了,別一直扯到我哥好嗎?」

 

司徒怜月斂住笑臉,要是在現世扯到司徒衛她還無所謂,但在這裡,在這充滿怪物與危機的地方,聽到他的名字,司徒怜月便不爽了。

 

「這——我不想說。」

 

說完,微笑看到司徒怜月那張被悶棍打到般難看的臉,嘴角不由得上揚,一抹得意的笑容掛在他的臉上。

 

畢竟微笑被耍太久了,見到囂張的少女被自己裱,內心可是只有爽才得以形容。

 

而且,他很肯定司徒衛會拖時間的原因,是他與司徒衛才剛照過面,而他又故意說出讓司徒衛覺得可疑的話。所以他們要去,也會去早已被他放棄甚至是被他一手毀滅的核心都市。

 

不過他雖以算準,但卻沒算到小槐私底下所做的小動作。

 

更不知道那小動作帶給了他多大的麻煩。

 

 

***

 

 

「靠!也太慘了吧,這裡是被核彈炸過喔。」

 

隨然司徒衛很想吶喊為什麼傳送之鏡又把他帶到微笑的核心都市,可才剛看到此地的第一眼,他不禁想問,才不過離開幾分鐘而已,居然變成了這樣??

 

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核彈?那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司徒衛的吶喊讓希絲洛滿頭問號,畢竟司徒衛所說的是現世才有的東西。

 

「希絲洛,核彈不能吃好嗎?」司徒衛無力對缺乏現世知識的少女解釋:「那是一個很兇猛的武器,而且厲害到電影、影集一直狂用。」

 

「電影?影集?」

 

當希絲洛想問那是啥鬼東西時,穆一臉凝重的說:「喂,先別管這裡是不是被核彈還是氫彈炸過,你們不覺得這裡給人的感覺很詭異嗎?整座核心都市都死光了耶,這也太狠了吧?是想要讓這裡荒廢多少年啊!這兇手也太殘忍了吧。」

 

眾人只見B區的核心都市落入黑暗之中,鏡子碎片碎落一地,腳底下踩著的不是鏡子殘渣就是沙子,這裡一點也看不出幾分鐘前還是個佈滿鏡子充滿殺傷力的都市。

 

白思懷看著四周,不禁疑惑道:「……怎麼跟我以前看過的樣子不一樣呢?」他記得核心都市雖說不上美麗,但至少很漂亮。

 

「思懷你以前看到是哪個模樣。」完全沒來核心都市參觀的周子御好奇問道。

 

「雖然是黑色的建築物,但是卻散發著藍光。」白思懷想了一下,「那些建築物的外牆都有用鏡子架設,中心處的高塔更是VIP專用的拍賣會場,門禁也相當森嚴,沒有微笑的允許根本就無法進入。」

 

「耶?VIP專屬?第一次聽到耶。」周子御吃驚了。

 

「沒聽過也是理所當然的,我也是過很久才知道的,那裡的鏡子多到連我這種不怕死的存活者也想遠離三分。」

 

白思懷甩了一下復原的還不錯的左手,然後就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個耳環並掛在右耳上。

 

對於白思懷的答案,司徒衛想了一下,針對他們的話題司徒衛不確定的問:「一堆鏡子?也就是說非存活者禁止進入囉?」

 

「沒這麼簡單吧。」希絲洛變出掃把警戒著四周:「這裡可是核心都市耶,要是只要受過鏡子洗禮的都能進入,那麼我們早闖進來跟微笑打招呼了。」

 

「嗯?照小希這樣說,那麼微笑現在是故意把核心都市搞成這樣,然後讓我們以為這裡沒東西好找,要我們放棄囉?」

 

「怎麼可能。」周子御的話立刻被司徒衛給推翻掉:「別忘了我才來過這裡,剛剛看得時候還明明有一堆鏡子的說?怎麼才離開一下就變廢墟了。」

 

「所以啦,這都市一定被微笑動什麼手腳,死氣沉沉的,就跟死了沒什麼兩樣嘛!」穆慫著肩,他還是堅持這都市苟延殘喘已經快掛了。

 

「吼!別一直說死不死的,那感覺好像核心都市就是個活著的生物一樣。」

 

「關於這點,司徒衛你倒是說對了。」葛修睿比著安非萊:「先不管逆行者的系統,各區的核心都市都是活著的喔。如果不相信可以問安,他可是前任王者,核心都市也研究、創造過。不過——」

 

葛修睿抓著被風亂吹的圍巾,他手指轉移目標比著本應是核心都市的中心。

 

原本高聳的大樓現在變成用鋼筋支撐的半倒建築物。

 

「這樣看來,微笑他是自毀核心都市,但這樣搞感覺很奇怪啊。」

 

「一點也不奇怪啊大師父。」穆有點頭痛的說:「他這樣做大概是想要把後路給斷絕吧?畢竟司徒怜月手上有懷錶,他又成功製作過祭壇,如果成功的搶走核心,他就可以像第零區那樣奪走系統啦。」

 

「他們要去總部?」希絲洛聽到不禁皺眉,「穆叔叔,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要說的時候司徒怜月就來亂了啦,哪來得及說。」穆翻了白眼,他不認為現在說會算晚。

 

「現在說也晚了好嗎?」希絲洛望向葛修睿:「大師父我們該轉到總部去嗎?」

 

「系統的事毋需擔心,他們現在根本就沒這能耐。」掃了希絲洛一眼,葛修睿建議:「我們先把這裡徹查一遍,看看微笑有沒有漏丟東西。」

 

就在葛修睿他們要往廢墟般的核心都市前進時,安非萊忽然發現原本放置傳送之鏡的地方下面掉著一塊小小的黑色碎片。

 

那是他剛剛拿來傳送的鏡子碎片。

 

「師父。」

 

葛修睿回頭看著安非萊:「怎麼了。」

 

「沒有消失。」

 

安非萊悄悄的將鏡子放在葛修睿的手心,他甸了一下掌心的重量,沉思好一會後就用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著眾人。

 

「等等,我們分組調查好了。」說得時候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分組?大師父打算要分幾組。」

 

穆不認為現在是拆散戰力的好時機,畢竟這破敗的都市藏有何種致命的危機都還不知道。

 

「簡單,兩組就好了。」葛修睿指著司徒衛與穆:「我不算戰力,司徒衛能力又不穩定,所以再勉強的帶上你湊個數吧。反正,不管怎樣你的搜尋能力是算第二出眾的,沒你師父至少還有你。」

 

「嗚,所以我是附加帶上的嗎?」

 

就在穆垮著肩望著葛修睿時,另外一名不滿的人開口了。

 

「師父。」

 

知道葛修睿沒把他帶入一組,安非萊的心情很不爽。

 

「沒辦法,我們要平均戰力。」葛修睿揉著眼睛,努力的撐著快要闔上的眼皮:「白思懷被司徒怜月重點關照過,周子御的武器又被消耗殆盡,根本就不算戰力,要是出意外就只剩希絲洛一個人撐場面。在這節骨眼要是希絲洛出什麼意外,我不好跟祭無交待,所以你就先接下祭無的位置,暫時幫他們一下吧。」

 

聽到這,周子御不免插嘴。

 

「呃,我說葛修睿,我的配備還有一半以上的庫存喔,而且就算我沒了這些叮叮噹噹的吊飾,我的能力還是可以用啊。」

 

他又不像白思懷,鏡像化武器額度用光不說,慣用手還被打到快廢掉,要不是葛修睿適時前來,白思懷的手大概就要被司徒怜月砍斷了吧?

 

而這看在穆的眼中,他一定又會說,那位兄控正在算總帳,來清算所有欺負過司徒衛的人。

 

「……所以說你也不認同我的決定囉?」

 

面對第二位抗議者的出現,葛修睿的態度比面對安非萊還要差多了。

 

而這也看得出來對於非徒弟的周子御,他可是不想搭理的,甚至周子御還看見葛修睿的嘴角還勾著一抹淡淡地笑容。

 

「咕嚕。」

 

周子御吞了一口口水,就算他知道眼前的孩童沒有殺傷力,但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意卻讓他的背脊發麻。

 

搖搖頭,他只能結巴的說:「我、我並沒有不認同,既然你決定好了那就這樣吧,我沒意見。」

 

就算有,也被這一瞪給瞪到全散光了。

 

於是在葛修睿的惡勢力之下,所有的人都接受這樣看似完美卻又有點怪異的安排。

 

當希絲洛等人不甘心的離開後,穆掃了葛修睿一眼。

 

「大師父,這樣好嗎?」

 

而他的樣子與剛剛示弱的態度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而且,見到葛修睿這種趕走徒弟的「慣例」,穆大致知道是怎樣一回事了。

 

葛修睿想要把安非萊推出自己的羽翼,亦即安非萊已經有成為逆行者的資格。

 

雖然安非萊的確有這實力,而他也當過王者,能力至少是受肯定的,但——穆不管怎麼想,認為在這節骨眼把他給剔除,要是安非萊在不爽之下不幫他們,那麼戰力至少會被削減至一半以上。

 

畢竟逆行者都是很有「個性」的人。

 

而這位未來的「逆行者」同胞,更是如此。

 

現在葛修睿這樣搞,分明就是把自己陷入更加危險的狀態。

 

尤其是當安非萊發現自己也成為葛修睿被耍的對象之一,那事情就更大條了。

 

「沒關係,我不奢求你們能理解,我現在只是希望在祭無不在的情況下,讓他們有更多存活的機會。」說完,葛修睿就將黑色碎片拋給了司徒衛:「看了這麼多次的傳送,你應該已經『學』會了吧。」

 

司徒衛接住碎片,他不解的問:「要我召出傳送之鏡?」

 

「嗯。」葛修睿點頭:「既然它沒消失,就表示這碎片的用途不是只有傳到這裡而已,這裡也許只是個中繼站,真正的好戲應該還在後頭。」

 

「耶?既然這樣,那你幹嘛把希絲洛他們支開,一起行動不是會比較好?」

 

如果是陷阱那該如何是好?

 

「放心,打從我們進來這裡就已經踏入陷阱了,正如我剛剛所說的,讓他們遠離只是想要讓他們活久一點,而且有些事情我不認為他們應該要知道。」

 

說這句話時,就跟穆把他拖走時說得悄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就在司徒衛發愣得時候,葛修睿就用催促的眼神示意司徒衛趕快操控鏡子。

 

「大師父,今天的你好強勢喔。」

 

穆觀察下來,總覺得葛修睿今天很奇怪。

 

「……因為我很想睡覺,所以你最好別煩我。」

 

聽到葛修睿這樣說,不只是穆立刻住嘴,就連司徒衛也認命的將手心的碎片給握緊想像著使用傳送之鏡的感覺。

 

畢竟葛修睿那句話超危險的,要是一個不爽把他給惹火,那麼選擇自我了當可能還比較快一點。

 

司徒衛輕吁一口氣,當他鬆開掌心時,黑色的碎片微動,只見黑色忽然褪為銀色,同時一面泛著銀光的鏡子便顯現了出來。

 

「居然不是黑色的?」穆的語氣透著吃驚。

 

畢竟鏡子除了框會有特定的顏色外,光芒幾乎都是藍色的,就算微笑的鏡子邊框是黑色的,但是鏡面應該是藍色,而不是銀色。

 

因為銀色代表了連結現世的線,也是連結系統的線頭。

 

「果然被動過手腳了啊。」葛修睿伸出手,手指輕點鏡面,鏡面產生波紋,同時淡淡的藍色光芒由內向外洩漏。

 

司徒衛感覺鏡子散發出不祥的氣息,便詢問:「真的要進去嗎?」

 

「當然,我們來看看微笑那傢伙在搞些什麼花招好了。」

 

葛修睿說的特別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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