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與現實的分隔線

第五章01

他坐在牆角，用僅剩的左眼看著女孩。

女孩怯生生地走到他面前，她手上拿著的是一顆糖果。

「哥，要吃嗎？」

女孩很緊張，因為來到新家後，他就這樣呆坐著，一動也不動的。

「吃？」

歪著頭，男孩拿了糖果後，居然一口吞下。

「咳！」

糖果太大一顆了，他的喉嚨不只哽住，還擠壓到呼吸道，讓他喘不過去。

女孩見到立刻大哭的跑去找救兵，只見一名女子立刻衝過來拍著他的背。

「怜月，我不是說別亂給他東西吃嗎！」

女子對哭泣的怜月發脾氣，畢竟他的情況不太穩定，很多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

噁一聲，男孩好不容易吐出卡在喉嚨的糖果時，他們才鬆下一口氣。

「這樣不行啦。」就在男孩貪婪的呼吸著空氣時，門邊忽然傳出一道少年的聲音。

「他現在就像幼兒一樣，這樣很難在這裡生活喔。」

對於他的評論，女子只是哼一聲：「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哈，也對啦，畢竟這是『新』生活嘛！」少年看著他們，直說了最現實的情況：「不過，除了妳，他們兩個人的身份該怎麼辦？妳總不能一直把他們關在這裡，不讓他們出來吧？」

「……你有方法？」

「有啊，妳忘記我的專長是什麼啦。」

「也對。」

女子點頭後，又看著男孩，因為剛剛的突發意外，又害得他的傷口裂了開來。

「我看，還是先把他弄到醫院去好了。」就連他見到男孩的慘樣，也看不下去，「剩下的就慢慢處理好了。雖然是有條件的啦！」

而這是紀懷勛在現世與司徒家的人碰面，也是讓司徒怜月走向「不歸路」的契機。

因為，在他們帶受傷的男孩去醫院時，女孩的眼睛不曾在紀懷勛身上離開過。

甚至她趁著女子離開時，直接對他說：「我知道你是誰，我見過你。」

「嗯哼，然後？」

「你也是傷害哥的元兇。」

頓時，紀懷勛愣住了。

因為在女孩說那句話時，眼神透著的是赤裸的憎恨。

然後接下來的話，紀懷勛永遠也不會忘記。

「這筆帳，我會討回來的。總有一天。」

回憶結束，時間回到現在。

原本還在敲著無形鍵盤的紀懷勛停下手上的動作，他偷偷的看著在假寐的王思瑤，心想：難道今天就是她要兌現諾言的時刻嗎？

然後，他祈禱著，在他們把事情給處理好前，司徒衛能阻止司徒怜月。

畢竟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要由司徒衛親自解決的。

就算，他本人並不知道原因，也是一樣。

※※※

「就是這裡了。」

來到了祭壇的核心，他們看著只有一小片黑色碎片運作的祭壇。

「呦，這麼快就轉移到這裡了？」

司徒怜月怎麼看都很像是在她所建立的祭壇上，微笑放置的那一個。

「我說過的，這才是第二階段的尾聲。」微笑說完後又頓了一下，「該死的逆行者居然來得這麼快？」

他的手一揮，祭壇邊跳出幾面鏡子，鏡子裡照出來的正是闖進祭壇裡的逆行者們。

「哥……」

小槐見到白思懷，臉上不免寫滿了擔憂，她的手緊抓著裙尾，她心想她很快就要變成祭品了，但是那位提出交易的男子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有聯絡他。

不……自從系統毀壞後，她就「聽」不到系統的聲音，就算之後再聽到聲音，也是微笑所創立的新系統，所以捏碎鏡子的時間點到底是？

她一直問著自己的內心，就算知道沒人回應還是一樣問著。

但是，就在她的眼睛掃向疑似在罵白思懷的司徒衛時，她的內心忽然接受到「它」的聲音。

『再等一下。』

說完，聲音就沈寂了下來，而吃驚的小槐立即屏住呼吸，不想讓兩人見到她的異狀。

「算了，礙眼歸礙眼，就先讓那些想要活下去的存活者解決他們吧！」

微笑走上祭壇，掌心則出現了一顆黑色的繭。

那是屬於系統被微笑所奪取的真正的核心。

「司徒怜月，妳的核心該拿出來了吧？」

聽到微笑在叫喚著自己，司徒怜月便走上祭壇，他們兩人面對面，而司徒怜月伸出手，一個銀繭變出現在她的掌心。

他們兩人將顏色相異的核心平舉，微笑見到對方的核心，便提醒說：「小心點，系統歸一的時候，可是很危險的。」

「放心啦！」關於系統統一的事情，司徒怜月自信滿滿的說：「放心啦『它』是不會傷害我的。」

雖然微笑聽不懂，但是從司徒怜月的言語卻聽到了危險。

就在他皺著眉頭時，黑、銀兩繭就像是互相吸引般，自動黏在黑色的碎片兩旁，同時，站在下方的小槐腳底下出現了銀色的光圈。

咚、咚、咚！

她的四周，被黑色的鏡子給覆蓋住。

以她為中心，四周劃出了十二條線，線的底端則有一個銀色的圓盤，就像是時鐘般。

如果此時逆行者在場的話，絕對會發現，那是總部才有的，屬於逆行者調律整個反世界的系統。

「哈！」

見到那東西，微笑臉上寫滿了喜悅。

這可是成功的第一部，接下來，她看著司徒怜月，眼神則透著危險。

「系統轉移會有一定的風險。」

「我知道。」

「這系統是你跟我兩人所有的，系統只會挑選一個人做他的主人吧？」

「所以呢？」

「我們有過協議吧？已不傷害司徒衛為條件，妳要把系統讓給我。」

「沒錯。」

微笑是有這樣說，但是他卻少說了一點，在爭奪系統的時候，先退出的一方，是最危險的。

因為系統會直接把退出者當作敵人，並無情的攻擊。

別把我當白痴。

司徒怜月冷笑著。

不過微笑不知道，又在問：「既然如此，妳是不是該放手了？」

畢竟，他想要掌控系統，但司徒怜月的手還放在銀繭旁，這樣子很危險。

「好呀，我放手。」

司徒怜月知道，為了要奪取系統，微笑絕對會沒有注意到一些「細節」，就算她提醒了，還是一樣。

於是，她果斷的放手了。

但……與微笑所期望的結果並沒有出現。

系統依舊沒有融合，黑銀兩色十分的明顯，而司徒怜月並沒有被系統所攻擊。

「我說了，『它』絕對不會傷害我的。」

「它」絕對會保護著我，因為這是約定。

說完，微笑的肚子忽然感到一陣刺痛，啪搭啪搭的水滴聲從兩人的中間傳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