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02
「喂！你在做什麼！」
那人兩手插在褲子口袋，沒好氣的問著。
司徒衛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他將手往後藏，然後尷尬的望著態度不善的男子。
「沒有啊，我只是隨意晃晃而已，別在意。」
但越說別在意，別人就越在意。
那人瞇著眼，兩手環抱著胸，語氣透著懷疑：「是嗎？我看你鬼鬼祟祟的，該不會在做什麼壞事吧！」
「哪有！我只是想看這個而已。」急忙的向對方澄清，司徒衛指著牆上的圖騰說：「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嗯？你不知道？」男子揚起眉角反問著。
「當然，不知道才問你啊，這裡貼滿多的，感覺好奇怪。」
「奇怪？你真的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男子重複問著，眼睛還閃著奇異的光芒。
「對啦，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啦！問那麼多做什麼？」
司徒衛第一次見到如此龜毛的人，他一臉不耐煩，也沒注意到男子臉色變得很難看。
那個人確認司徒衛真的不知道圖騰的意義後，他二話不說直接把司徒衛拉到隔壁的巷子裡。
見到對方強勢的把自己拉進死胡同，司徒衛心裡有著不好的預感，他想自己是不是問錯問題，反被人懷疑了？
「你到底是誰？」
對於男子的問題，司徒衛只能隨意搪塞，「那個……其實我住這裡很久了，而且這裡人這麼多你當然不認識我，哈哈、哈哈哈哈。」
「住很久？你騙誰啊。」
一下子就戳破謊言，男子脫下右手的護腕，呈現在少年眼前的是Ｖ字型與三角形交錯的圖騰，他說：「這是Ｂ區王者的標記，也代表王的權力。只要看見這烙印，都會主動迴避，更不用說像你這樣的白痴失禮的碰它了。」
「所以呢？碰了又怎樣？」
看著司徒衛，男子彎下腰撿起放在地上有點扭曲的鐵棍，他說：「沒什麼，只是要把你呈交給上級而已！」
一棒揮過去，由於男子揮的相當用力，司徒衛覺得自己吃下那一棍可能會死的很慘，趕緊壓低身子，趁對方鐵棒打到牆壁時趕緊從旁鑽出去。
司徒衛頭也不回的往外跑，雖然腳步有點不穩，但速度卻沒減下來。
逃出去後，一陣寒意突然從司徒衛的背脊竄出。
只見原先還在走動的人們，在攤位上大聲吆喝買賣的人們停下手邊的工作，目光全放在他的身上。
「怎麼回事……」
司徒衛冷汗直流，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他感覺到周圍的熱鬧氣氛忽然消逝，所有人都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也不知道是誰起頭的，所有的人有默契的朝司徒衛靠攏，但那動作是機械式的齊步。
他一直往後退，但後面只有死巷，其餘的都被眼神呆滯、似乎是沒有靈魂的人群給堵死了。一咬牙，司徒衛試著鑽進人群，卻被站在外圍的人給用力推了進去。
司徒衛連忙站穩身子，狼狽的看著人群，眼中的驚慌溢於言表。
身後，巷子內，男子把鐵棍架在肩膀，「喂、喂，難不成你認為自己逃的掉？」
聽到人聲，司徒衛轉頭用顫抖的手指指著機械的人群。
「是、是你做的？」
「哈，才不是我，我沒那麼厲害。不過，硬是要說的話，就要怪你為什麼隨意碰觸圖騰，畢竟那東西只要你一碰，被圖騰牽制的人就會把你當做頭號敵人啦！」
宛如宣告一般，所有的人往前走，擁擠的人群將他撞倒在地。
「可惡！」
坐在地上，看著沒有一絲縫隙的人牆，司徒衛心情只能用慘字來形容。
「哼！你最好乖乖的跟我走，等待微笑老人的判決，不然他們可是會把你給分屍喔。」
肩膀微動，聽到微笑老人的名字，司徒衛反抗的說：「誰要跟你走！好不容易逃出來了，鬼才想要回去！」
才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男子聽到後，一臉不相信的說：「喂喂，不會吧？難道你是商品？」
看著緊張的司徒衛，男子一臉嚴肅，「我改變主意了，你還是死在這裡好了。」
畢竟，這裡對於逃跑的商品只有一個處置，那就是，死！
見到準備揮落的鐵棍，司徒衛慌忙的爬了起來，他並不想要死在這裡，但在這危急的關頭，最想要等的人還沒出現，令他有點想要罵人。
希絲洛妳這笨蛋！到底跑到哪去了！
狼狽的避開對方的攻擊，司徒衛在心裡哀號著，這裡都出那麼大的事情了，怎麼還不出現，難道她不在這附近嗎？
默默祈禱希絲洛可以發現這裡的異狀，司徒衛踉蹌的逃跑著。
但在跑的時候腳不小心勾到東西，在腳步不穩的情況下，一個閃躲不及，鐵棍就狠狠打到司徒衛的右手臂，連聲哀嚎都來不及發出，整個人就跌在地上，隨後又被伺候了好幾棍。
好痛、好痛！
外圍的人冷眼旁觀，也許是被操縱的關係，他們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只是靜靜的看著男子對司徒衛施加暴力。
難道這就是這樣的世界？
這就是希絲洛說的，人吃人的世界？
就在他亂想的時候，頭不偏不倚受到了棍棒的重擊，劇痛讓他的腦袋無法正常思考。
「喂！沒這麼弱打幾下就死了？好歹也撐一下吧！」
黏稠的液體從頭留了下來，司徒衛摸著溼溼的臉頰，抬起手，只見手都被自己的鮮血給染紅了。
撐起模糊的眼睛，司徒衛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居然逞強的站了起來，他整個人貼在牆壁上，語帶嘲諷的說：「很抱歉，我可沒這麼快死，就算要死也要拿你陪葬啊！」
「哼，都這樣了還耍嘴皮子？我看我還是直接送你歸西算了。」
男子對準司徒衛的臉打去，司徒衛閉著眼下意識的右手去擋，但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棍子打到身上，張開一隻眼，眼前只見男子驚恐的神情，還有不知何時結晶化的棍子。
司徒衛整個人僵在原地，內心的混亂比對方還要大，只見他的右手掌心不遠處，一面拇指大的鏡子飄浮在空中。
下一秒，鏡面拉出一條條銀絲，銀絲在接觸鐵棍的同時瞬間結晶化，而這正是消除存在的鏡像攻擊。
此時，結晶化正透過鐵棍，蔓延到男子的右手，在他還未反應時，結晶化的右手就碎裂掉落在地上了。
「啊啊啊！」
這一次，換成男子痛苦的哀號著，在他眼中，原先的黑髮黑眼的少年居然變成了白髮紅眼。
雖然他受了很重的傷，也被打到站不起來，但他的外表讓所有人想到了一個禁忌的存在，一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逆行者……
男子的存在連一點也不留著被殘酷的抹消了。
鏡子隨之消失，同時，不知道何時脫離控制眾人發現倒在地上的司徒衛，一見到那一頭白髮，恐懼頓時蔓延。
他們爭先恐後的逃離現場，嘴裡還不時說著「是那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噓！小聲點，要是惹火他可能就完了。」、「他會不會把我們給殺光啊。」等等的話語。
對於他人，司徒衛無力辯解自己是不是逆行者，他滑坐在地上兩手將臉給埋住，腦海裡還烙印著男子消失的過程。頓時，他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哇，你的樣子還真慘。」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片寂靜的空間中，一名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站在巷子外，手上還拿著一件黑色的大外套。
見到司徒衛不發一語，少年搔著臉頰，不好意思的問：「那個，你該不會被人打了吧？看起來很慘耶。」
「是又怎樣，你不會怕我嗎？」
「耶？為什麼要怕你啊，我有什麼理由要怕你？」歪著頭，少年不解的問著，但發覺倒在地上的人不回答，只好無趣的擺擺手：「不回答就算了，我也不會介意，不過你傷的好嚴重傷口需要處理一下，我帶你離開吧。」
「不用了，我在等人。」
拒絕少年的好意，司徒衛現在只想要待在這裡等希絲洛回來。
「好心沒好報！算了。」
少年把手上的黑色外套拋向司徒衛，外套直接蓋住顯眼的白色頭髮，少年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他說：「喂，你的頭髮太顯眼了啦。好看歸好看，但會把別人嚇跑的喔！」
拉了拉外套，司徒衛悶悶的說：「不用你提醒，我自己也知道這樣會很嚇人。」
「呵呵，只是雞婆的說一下啦！別生氣。不過，你真的不需要我來幫忙處理傷口？」
「謝謝，我真的不需要你的幫忙。」
看了司徒衛，少年聳聳肩說：「好吧，既然不需要我，那我就閃囉。」
把頭低下來，司徒衛雙手環抱著腿，頭埋入自己的胸口。
「掰掰，不送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少年瞇著眼笑笑著，深深的看了司徒衛一眼，他嘴角勾了個笑容。
「再見啦，小衛。下次再玩囉。」
最後的那一句話，讓司徒衛嚇了一跳，想要追問少年怎麼知道他的名字，但少年早已不見蹤影，映入眼簾的卻是人聲鼎沸的熱鬧情景。
「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就在司徒衛陷入沉思時，失蹤許久的希絲洛忽然跑了出來，劈頭第一句話就是：「哇，呆司你搞啥鬼啊！我才離開一下子，你怎麼就搞成這樣，看起來超慘的耶！」
仔細的打量司徒衛，發現他的衣服明顯變的很破爛，手臂跟褲子還沾著血，彷彿剛剛才打過一架似的，看起來很狼狽。
「沒什麼，剛剛出了點意外。」
「什麼意外啊，幹嘛用外套把臉遮住。」
希絲洛拉開外套，看了一眼，發現他的頭髮顏色是白色後，就以極快的速度把它給蓋了回去。
「痛耶！」
希絲洛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司徒衛頭上的傷口被擦了一下，疼痛的觸電感差點讓他破口大罵。
「發生什麼事，為什麼變回去了！」
希絲洛厲聲的問著，不應該破解的易容居然解除了，讓她覺得很奇怪。
「回去再解釋好不好？我現在全身都在痛，痛到很想哭耶。」
「可以是可以，但回去之後一定要跟我解釋清楚，要是漏掉一個細節小心我會殺了你！」
希絲洛朝自己的脖子做出砍頭的手勢，語氣十分的強硬。
「妳放心，我一定會據實回答，因為我想問的問題，說不定比妳想知道的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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