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與現實的分隔線

第七章01

　　「等、等一下啦。」

　　也不知道被希絲洛拉著跑多久了，見到她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打算，快要腿軟的司徒衛直接甩開她的手。

　　他重心壓在擱置在路旁的飲料機，忍住嘔吐的衝動，沒好氣的說：「拜託妳以後調查清楚再行動好不好，很累耶！」

　　明明就不清楚祭無的下落還像隻無頭蒼蠅到處找尋，找了一個多小時還不打緊。重點是，全程都是用跑的，還不能停下來，就算希絲洛的體力可以負荷，但是司徒衛卻不行。

　　但是那孱弱的細小聲音，希絲洛根本就沒聽見。

　　她輕嘖一聲，直接蹬地往上一跳。

　　沒多久，她壓著亂飛的斗蓬從兩層樓高的建築物跳下，希絲洛劈頭的一句話令司徒衛面色鐵青到不行。

　　「討厭，這區沒有。我們再去其他地方找吧。」

　　還、還要繼續找？

　　發覺希絲洛的手朝自己伸出來，司徒衛一把抓住她的手說：「大小姐，這樣跑都快斷氣了！」

　　此時希絲洛才發覺司徒衛似乎是真的快不行了，皺著眉她說：「我都忘記的你體力超弱的，那休息一下好了。」

　　聽到希絲洛這樣說，司徒衛就毫不客氣的趴坐在飲料機旁，說出不知道是褒還是貶的話來：「累死我了，第一次被女生拉著跑。嘔，我又想吐了。」

　　「女生不好嗎？你有性別歧視？」

　　聽到這句話，司徒衛差點昏倒：「誰、誰有性別歧視啊，難道妳不會把這話當稱讚嗎？」

　　「不會，我只是覺得諷刺的意味很高而已。」

　　按了一下投幣式飲料機，希絲洛毫不留情的反諷了司徒衛一把。

　　「咚咚」兩聲，飲料罐滾落到取物口，司徒衛不解的問：「飲料機還可以用？」

　　「為什麼不可以用。」

　　希絲洛從取物口掏出兩罐辣椒紅豆花生鳳梨汁，用單手打開瓶蓋，另一罐則拋給了他。

　　司徒衛看著手上寫著令人難以接受的口味飲料，掙扎一下才打開喝。

　　才喝一口，司徒衛就後悔了。

　　嚥住衝入喉嚨的詭異味道，苦著臉司徒衛把只喝了一口的飲料擱在牆角，不打算再碰它了。

　　「我以為這裡很落後。」

　　望著四周用紅磚頭漆成的牆壁，斑駁的牆壁好似在述說它的年齡多麼的老舊。

　　「這裡給我的感覺真的很像老街。」

　　「呵呵，因為這裡存在的時間很久啦，不過想要看高一點的房子要去中心區，那裡才看的到。」她指著北方，而那正是中心區的位置，「其實每個區都有，那裡的環境好不說，科技也比較先進。」

　　「所以那邊也會有槍械囉。」也不知怎麼搞的，他只會想到現實世界的危險物品。

　　「槍械？這裡很少看到那種危險的東西。」希絲洛一口氣把飲料喝了精光，還把罐子丟在地上，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牆說：「老實跟你說吧，這裡是現實世界的反轉世界，所以很多武器都報廢了，想要拿到完好無缺的武器，只能跑去現實世界偷渡。」

　　「等等，跑到現實世界？妳不是說這個不可行。」

　　司徒衛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不該聽的話，連忙問希絲洛。

　　「呃！」

　　發覺自己說錯話，希絲洛暗自喊聲糟糕，為了圓謊她只好繼續扯了。

　　「沒、沒有啦，只是說不太可能而已，因為回去的條件苛刻，一個不好可是會卡在空間的夾縫中，永遠都逃脫不了。就算你想要賭這微薄到不行的機率，別人也不想啊。如果失敗了不只是你回不了家，連幫你開門的人也會受到牽連，所以當然是不可行的啦。」

　　一半謊話一半真實，她哄騙著司徒衛，只希望他別再追問回去的可行性。雖然自私但也莫可奈何，一方面是祭無的希望，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希絲洛不希望他太早回去。

　　「所以連那傢伙也不敢冒險？」

　　哈哈兩聲，希絲洛說：「師父那麼討厭你怎麼可能會幫你。」

　　「所以？那傢伙到底跑哪去了。」

　　說到這，希絲洛不好意思的看著他，「老實說，我不知道……」

　　「天啊。不知道？那怎麼辦，現在換我有事要找他了耶！」

　　司徒衛哀號著。他想要去找祭無問問回到現實世界的問題，要是找不到可就沒戲唱了。

　　「再去找找？」

　　聽到的下一秒，司徒衛馬上拒絕：「不要！很累耶！」

　　希絲洛鼓著臉噘著嘴說：「你好煩喔，我又不會很累！」

　　「呃啊！你別再說了好嗎？光是體力差距這個問題就夠讓我自悲了。」

　　看著希絲洛那嬌小的身軀，根本就看不出她的體力與耐性異常驚人。發現她跑了一個多小時連大氣都不會喘一下，讓司徒衛超級介意的。

　　「有什麼好自悲的，只要持之以恆努力加油，你也能變得跟我一樣啦。」

　　歎了一口氣，司徒衛決定無視希絲洛，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所謂持之以恆的鍛鍊要花多久的時間，隨手把放在口袋裡的懷錶給拿了出來。打開盒蓋，靜靜的聽著秒針轉動的滴答聲，看著倒著轉的時間，不知怎地那個跳動的秒針令他著迷。

　　「希絲洛，為什麼它上面的秒針是倒轉的，這個設計又代表什麼？」

　　司徒衛把懷錶垂下並搖晃著錶鏈，問著眼前的少女。

　　「不知道。」一把搶走懷錶，希絲洛無視司徒衛的抗議仔細端詳著它：「師父沒有跟我說這是什麼，我只知道師父還滿寶貝它的。」

　　「聽妳這樣說倒是忘了問妳，既然他很寶貝，為什麼要給我呢？」

　　「我不知道。」

　　希絲洛反反覆覆的看了鐘錶幾眼，發現鐘錶有六個撥柄，依序是三點到五點以及九點到十一點，基於好奇，她順手撥開了十點鐘方位的撥柄。

　　齒輪聲響從懷錶內側傳出，「喀嗤」一聲，原本十二點到三點的空白處開了一個洞，隨後就浮現的一個小時鐘。

　　「這是什麼？」

　　希絲洛見到懷錶上突然出現的小時鐘不解的問著，聽見希絲洛的驚呼司徒衛也湊上前觀看。

　　「雙時間？」

　　司徒衛發現大小秒針轉動的時間都不一樣，懷錶的秒針轉了三秒之後小時鐘才正時針的向前跳進一格，這點讓他們覺得很奇怪。

　　「平均一秒鐘就慢了三秒？」

　　司徒衛算了一下大小時針的差異，覺得特別怪異。

　　希絲洛看著其他五個撥柄，猜測剩下應該也是有文章的，看著轉動的大秒針以及小秒針，她不禁感慨道：「啊啊，要是師父在就好了。」

　　「因為這是他的東西？」

　　「對啊，這東西也只有原持有人才會了解吧。」回拋給司徒衛，希絲洛說：「別弄丟了，等找到師父再問他吧。」

　　司徒衛把懷錶揣在身上，白她了一眼，「那當然，要是被偷走了，他不殺了我才有鬼。」

　　「嗯哼，你有自知之明就好了。我們再去找師父吧。」

　　希絲洛露出燦爛的笑容，看在司徒衛的眼裡就跟惡魔的笑容沒兩樣，他肩膀瞬間垮了下來語氣無力道：「還要再找喔，我還以為妳放棄了。」

　　「怎麼可能會放棄，找不到師父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裡。」

　　「是是。」

　　就在司徒衛被希絲洛拖著走，繼續漫無目標地的找祭無時，他發覺前方的街口圍了很多人，好像發生了什麼狀況似的，每個人都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麼，一股詭譎與緊張的氣氛頓時傳了開來。

　　「發生什麼事了？」

　　司徒衛因為現場的氣氛，不由自主地把聲音放小。

　　「不曉得，我去看看。」

　　將斗篷拉起遮住半張臉，希絲洛踏著自動販賣機的頂端跳到比較低矮的屋簷上。

　　司徒衛見到那俐落的身手不由得讚歎一下，那可是有兩層樓高的屋頂啊，就算先跳到自動販賣機上，那距離還是差很多的。

　　不過，剛剛好像也是一跳就跳上去的樣子，所以不應該這樣大驚小怪？

　　就在司徒衛胡思亂想時，希絲洛正小心翼翼的移動到騷亂之地。

　　前方，只見一名穿著鬆垮衣物的男孩瑟瑟發抖著，他的臉上充斥著驚恐的表情，不知道在害怕些什麼。

　　希絲洛納悶的看著男孩，不理解那些人為什麼要圍堵著他，可當她看見男孩右肩那抹藍色的圖樣之後就豁然開朗了起來。

　　那是一個Ｖ字型與三角形交錯的圖案，亦是Ｂ區王者所用的圖樣。這也代表少年是屬於王者的財產，亦是商品。

　　觀察完，她扭頭回去找司徒衛。

　　司徒衛對上希絲洛的眼神，他問：「怎麼了。」

　　搖搖頭，希絲洛說：「很糟糕，商品偷溜出去，所有的人都圍堵著不讓他逃跑，要是就這樣被抓回去，下場應該會很慘。」

　　「商品？」

　　「是啊，一個可憐的男孩。」聳聳肩，希絲洛雖然同情他但也沒有動手救人的打算，看著遠處，她拍了一下司徒衛的背，「我看我們就別過去了，繞路去找師父吧！」

　　希絲洛好意的警告司徒衛沒有聽到，低著頭他問著自己，要這樣離開嗎？聽希絲洛說好像還是個孩子。

　　雖然他逃脫了，但是卻沒有自己那麼好的運氣，畢竟自己有希絲洛他們撐腰，那個孩子呢？並沒有。

　　走？還是不走？

　　手緊握成拳頭狀，司徒衛低著頭正天人交戰著。

　　而發覺他的腳就像是被柏油路給黏住一般，一動也不動的。

　　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希絲洛心底竄了上來。

　　「呆司，你想要做什麼？別給我做傻事喔，救了他我們就麻煩了。」

　　連想也不想，司徒衛一頭熱的說：「可是不救他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我不會。」

　　「但我會！明明有能力不去救人，會不會太可笑了？」

　　臉上硬擠出微笑，司徒衛望了希絲洛一眼，右手緊握的拳頭鬆了開來。

　　手中，是鏡子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