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與現實的分隔線

第八章02

　　「監視系統？」

　　走過去，希絲洛直接用掃柄頂著塑膠板，不消片刻塑膠板電流亂竄，整塊塑膠板結晶化散落在地，一整排的碎片都被希絲洛給銷毀殆盡了。

　　望著地上的結晶碎片，希絲洛用掃把重敲一下牆壁，所有的碎片分解成細沙，伴隨著她的敲擊聲，散發著淡藍色的細沙無風自動，整個吹散開來。

　　當司徒衛走下樓梯時，她早已經把四周給清理乾淨了。

　　「怎麼這麼暗？我記得這裡不是有照明設備，不打開嗎？」

　　西絲洛說：「我破壞掉了。」

　　「為什麼？」

　　「因為很麻煩，而且我也不想暴露行蹤。」希絲洛兩手一攤，反正把事情都推到麻煩上頭就好了。

　　「咦？你們之前沒有走這裡嗎？」

　　司徒衛聽希絲洛的語氣，感覺他們之前似乎沒有經過這裡，可是剛剛搜尋了一下，發現通往地下室的路只有這一條，怎麼還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呢？

　　「我們當時走別條路，這裡沒經過。」

　　看了看背後的樓梯，又看了看希絲洛，司徒衛伸出手指著變成一片漆黑的樓梯，「還有其他的路？我怎麼沒有看到，再說真有的話怎麼不走？」

　　「那條是捷徑，就算你可以進去，他也不行。」

　　看了男孩一眼，她心想要不是有這個累贅，潛進這裡的行動應該可以更輕鬆的。

　　「什麼意思？」

　　「師父直接在一樓開一條直通拍賣會場的通道，不過媒介是鏡子，你覺得我該打開嗎？」

　　聽到這，司徒衛已經投降了：「那就別打開了，現在這樣搞就覺得有點不正常了，更不用說穿越鏡子這件事情。我的心臟可負荷不了太過光怪陸離的事情。」

　　雖然怪異的事情來到這世界就開始了，但司徒衛的內心還是想要過得正常點。

　　對於司徒衛的感歎，希絲洛反而被搞得一頭霧水，「啊？呆司你說的話好奇怪，我不懂你說的不正常是指什麼。」

　　「全部都不正常啊……」司徒衛指著原先放著當燈用的鏡子碎片的地方，他苦笑的說：「我記得這些東西是照明設備，當初微笑老人就是拿這開燈的，結果妳全都破壞了，這樣要怎麼走？我看不見啊。」

　　「你說這個喔。其實——這些東西有一半是監視用的啦，分離太麻煩了，直接破壞比較快。如果你介意視線不良的話，用這東西就好啦。」

　　希絲洛將被布包裹的水晶花調亮，確認司徒衛至少可以看見三十公尺範圍時才停了下來。

　　而等到能見度的問題解決後，他們就一聲不吭的走在黑暗的長廊，走到底時他們面帶疑惑的互看對方。

　　「沒路了？」男孩如是說。

　　「嗯？怎麼會是死路？喂！呆司，你之前是怎麼進去的。」

　　也許是因為一進來這裡，司徒衛就一直找她麻煩，希絲洛可說是沒好氣的看著他。

　　「喂，忽然這樣問，要我怎麼回答啊。」

　　看著一面白的牆，司徒衛放下牽著男孩的右手。

　　男孩看了司徒衛一眼，隨後就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似乎那裡有東西一樣。

　　司徒衛經過希絲洛，輕觸聳立在眼前的牆壁。

　　「怎麼樣？」希絲洛環抱著雙臂，等著司徒衛的回答。

　　敲了牆壁好幾下，卻沒有聽到空洞的聲音，司徒衛語氣滿是不確定：「先說好，我不確定喔，這裡應該有通道吧？」

　　指著被微笑老人推進去的地方，司徒衛看著希絲洛。

　　「這裡有路？我怎麼看不出來。」

　　「所以我才說不確定嘛，我又不知道微笑老人做了什麼事。」

　　發覺他們似乎在苦惱怎麼進去，男孩想了一下，便走到了他們的後面。

　　「那個……」

　　他細細的聲音傳入了還在吵架的兩人耳裡，也許是吵完了，希絲洛看見男孩似乎有話要說，她問：「怎麼了？」

　　「那邊。」男孩指著右側略微凸起的磚頭，「入口。按下去就可以進去了。」

　　「你怎麼知道的？」

　　司徒衛看著磚頭，還在努力回想自己是怎麼被甩進去的。

　　「被關進去的時候剛好有看到。」

　　聽到男孩的解釋，司徒衛與希絲洛互望一眼，隨後希絲洛則是發出了理解的怪聲，還三步併兩步跳到男孩所指的地方，想也不想的直接把手給按了下去。

　　「喀嘰」聲不斷從牆壁傳了出來，那是機關啟動的聲音。

　　「希、絲、洛！妳能不能想清楚了再按啊，如果有危險怎麼辦！」

　　司徒衛用兩手壓著耳朵大罵著，有點後悔希絲洛跑過去時應該要阻止她的，如果這是陷阱的話那不就死定了？

　　「啊啦，不是有我嗎？別擔心別擔心，我是很可靠的喔。」

　　剛好，巨響戛然停止，在瞬間寂靜的空間裡只有這句話特別大聲。

　　司徒衛不發一語，實在是搞不懂她的自信是從哪來的，難道她都不會相信自己會有吃鱉的一天嗎？

　　就在他擔心的時候，暗門已經完全的打開了，看著宛如張開大嘴準備把人吞入腹的門，希絲洛率先走了進去，那打前鋒的意味相當濃厚。

　　看著那沒入的身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徒衛等了又等就是等不到希絲洛回來，於是他跟男孩打了眼色，直接走了進去。

　　就在他們進入的時候，刺鼻的腐臭味直撲而來，司徒衛的臉整個縐成一團。他覺得這裡的味道比他離開之後更臭了，而且原本的腐臭酸味現在已經進化成為腐臭味了。

　　「誰說你們可以進來的，走開啦，在我處理掉之前不準給我進來！」

　　司徒衛感覺到希絲洛的話似乎是充滿了怒氣，他下意識往發出聲音的方向探去。他發現希絲洛整個人擋在前面，似乎是要阻止他們往後看去。

　　頓時司徒衛起了疑心，他偷偷地從懷裡掏出被布包裹住的水晶花，然後一口氣將它拋上去。

　　希絲洛見狀大呼不妙，她氣憤的說：「笨、笨蛋，不要看啦！」

　　雖然阻止但卻來不及了，她所阻擋的東西在藍光照射下全都被司徒衛給捕捉到了。

　　瞬間，司徒衛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整個人跪倒在地，開始大吐特吐。

　　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那是一個個倒臥在地上、散發著腐臭味的屍體，而有些人還殘缺不堪，也許是被其他的人給食用，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唉，就要你別看了。這裡沒有活人，全都死掉了。」

　　希絲洛眉頭緊皺，裡面飄散的味道讓她感到窒息。而無法消化的慘劇也讓她有種厭惡的感覺，因為他們這些清道夫，用鏡子攻擊還比這些還要乾淨。至少不會留下屍體。

　　看了司徒衛一眼，希絲洛發覺他已經在乾嘔了，看來這裡的味道對他來說是一種刺激，這時她又更擔心跟他們一起走的男孩。他的年紀還小，雖然是這世界的居民，但是看到這景象應該也是會受不了的。

　　可是當她將目光掃到男孩身上時，她的眼睛頓時凌厲起來。在希絲洛的眼中，男孩面無表情，甚至是用看戲的眼神看著司徒衛。

　　可疑。

　　這兩個字頓時落入希絲洛的心頭。

　　希絲洛的腦筋一轉，突然覺得男孩的所作所為都鍍上了一層神秘，而他，該不會是故意把他們帶進這裡的呢？

　　想了一下，決定要試探男孩的希絲洛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她叉著腰語氣不高興的說：「喂！呆司，你吐夠了沒？」

　　「噁，問、什麼我吐、吐夠了沒？這、這裡的味、味道很噁心耶，怎、怎麼可能、嗚——」

　　「好了啦！」

　　希絲洛連拖帶拉的將司徒衛拉到門鎖卡死的門旁，直接用腳將鐵門踹開。

　　看著「脆弱」到飛到另一頭的鐵門，司徒衛都快嚇死了。他可沒想過看似嬌小的希絲洛，有著一身的怪力。

　　直到司徒衛呼吸著新鮮空氣，沒有反胃的感覺時，希絲洛才不耐的問：「好點沒？」

　　「呃、嗯。好點了。」

　　「是嗎？那就繼續往前走吧。」

　　希絲洛往前走著，在經過司徒衛、男孩身邊時，她還不忘對男孩發出挑釁的眼神。

　　男孩嚇了一跳，但沒幾秒就換成陰沉的神情。

　　至於希絲洛，她雖然背對著司徒衛，但興奮之情卻溢於言表。

　　畢竟他們逆行者都很怕無聊，所以就算是再危險的事情，只要能挑戰，誰都會不要命的跑過去。也因為這樣，就算再危險，希絲洛也決定要玩上一把了。

　　※※※

　　待在原地，祭無背靠鏡子，雙手環抱著胸，靜靜地等候他要的情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鏡子忽然傳出雜訊。隨後，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落入鏡面。

　　睜開一隻眼，祭無淡淡的問：「如何？」

　　『你要的東西我查到了，不過……』

　　「不過什麼？」

　　把手放了下來，對方支支吾吾的態度給他的感覺不太好。

　　他用試探的口氣問：『老大，聽我的報告之前，要不要先回去一趟？』

　　「不必，聽完再回去就好了。」

　　『什麼！聽完再回去就來不及了！』對方急急的說著，似乎對於祭無不冷不熱的回答感到著急。

　　「為什麼？」

　　『因為微笑行動了，你的寶貝徒弟有危險了！』